招惹长公主后死遁失败了+番外(134)
他用力地摇了摇头,笑道:“你我还是站好今日的岗,这些事情,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只盼着陛下的祈雨能够有些作用,至少下场雨,润湿一下土地吧。”
小司也笑了笑,站直了身体,不再说话。
李承贺在千秋殿生闷气,他虽然纵情声色,但对吕洛儿确实有几分真心与喜爱,香火熄灭是礼部准备不周,理应问罪,可礼部的主理官员是吕伯言,吕伯言又是吕洛儿的亲生父亲,他看在吕洛儿的面子上,总算没有过问。
可是想起最近民间四起的流言,他握紧了拳头,太阳穴青筋暴起,他不过假借狐妖之名,妄想把自己从旋涡中摘出来,没想到反被将了一军,落了个昏庸残暴且不加悔改的名声。
还真是小看那个李承霖了。
“陛下,陛下!”
祁进抱着拂尘,焦急忙慌地跑入殿中,下跪磕头:“陛下,敬州有灾民闹事,官兵压根镇守不住,太守府都给砸了,敬州太守六百里加急来报,望陛下派兵支援。”
李承贺的头更痛了,他闭上了双眼,咬牙切齿道:“废物!都是废物!官兵都是吃干饭的吗?连平民也打不过?不想着为朕分忧,总一味地让朕为难!”
生气之余,又冷静了下来,吩咐道:“从骁骑营拨二百精兵前去支援镇压。”
“是。”祁进屁滚尿流地退出了千秋殿。
李承贺睁开双眼,眉头依旧紧皱。
司天台监夜观天象,推算出这几日会下雨,因此他才会选择今天去幻境山祈雨。
可是这太阳如此毒辣,丝毫没有下雨的迹象,难道说司天台监推算错误了吗?
可司天台监明明是两朝的老臣了,能力自不必说,既然说了这几日有雨,那就必定不会有误。
他悄咪咪地吁了口气,还有余地,一定还有余地,上午才结束祈雨仪式,只要近期内大雨倾盆而至,那么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然而,他等到八月下旬,都没有等来一场雨,倒是等来了司天台监莫名从京城失踪,后又出现在隐州地界,以及各地起兵、拥李承霖为帝的消息。
李承贺这才知晓被骗了,司天台监是李承霖的人。
他向神灵祈了雨,结果老天却没有下雨,正好坐实了他触怒上天,上天降下神罚。
他只觉得快要窒息,日日夜夜,对他而言的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地来,毫无停歇。
“报!嘉州太守开城门迎接叛军,已与叛军厮混在了一起。”
“报!青阳郡太守携官兵加入了叛军的队伍。”
“报!璞州太守已投靠叛军!”
“报!敬州已被攻陷!”
“报!叛军已包围京城!”
……
李承贺疯了一般,把案牍上的奏折全部推到地上,怒吼道:“来人!来人!”
祁进站在一旁,忧心忡忡地道:“陛下,叛军来势汹汹,粮草充足,就连御林军统领也与他们是一丘之貉,如今这宫内,走的走散的散,怕是无人可用了。”
“爱妃呢?”李承贺急忙问道,“爱妃去哪里了?”
祁进知道他说的爱妃是指吕洛儿,连忙回应道:“昨儿宫内大乱,淑妃娘娘大抵是混在太监宫女中,逃出宫去了。”
“呵……”
李承贺摇晃着脑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爱妃,就连你也要离朕而去吗?”
“报!”
一个官兵冲进殿内,抱拳行礼道:“陛下,叛军已到朱雀门,朱雀门首领没有抵抗,居然打开城门迎叛军入城,如今怕是要冲着皇宫来了。”
李承贺绝望地瘫坐在地上,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不多时,舒太后冲进了殿中,看到李承贺颓废的模样,不由得怒骂道:“还没到灯火枯竭的时候,你这是做什么?起来!”
李承贺没有起来,只是表情呆滞地重复着:“没有雨,没有雨。没用了,没用了。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舒太后走近,细心地安慰道:“贺儿,快起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哀家有两队亲兵,尚能掩护我们撤离。”
李承贺抬起头,眼神空洞地喊了一声“娘”,然后问道:“我们还能撤离吗?”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喊出这个称呼,舒太后心内一软,把他抱进怀里,有理有据地分析道:“既然叛军自朱雀门而来,那我们从玄武门撤离便是,玄武门的首领是哀家的亲信,必能拦住叛军,给我们争取逃跑的时间,待我们修整生息,未必不能卷土重来。”
“卷土重来?”
李承贺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又自嘲地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了,娘,这么多年来,你我布下了那么多陷阱,想要置她为死地,可她每一次都躲过了。两年前,上元夜,刺客说她浑身是血,我以为她逃不掉了,没想到她居然又活了下来……如今她来势汹汹,就算我们逃出了玄武门,逃出了京城,又能去哪儿呢?这天下已经是她李承霖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