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遗症+番外(264)
没有谁可以要求对方为自己牺牲,也没有谁必须做出让步。
而关于“异地恋”这个历久弥新的问题,似乎永远都没有正确答案。
只有去了、坚持下去,才知道什么是最适合她们的答案。
不知道在店里坐了多久,外面夜色如水一般流淌,静谧地罩了下来。
“笃笃——笃笃——”
突然。
游知榆倚靠着的玻璃好像被敲了两下。
她轻轻睁开眼,往玻璃窗外看,便看到桑斯南站在玻璃窗外,背对着沉甸甸的夜色,穿着件橘红色卫衣和白色短裤,手里提着什么东西,隔着一扇通透的玻璃,眼巴巴地望着她。
游知榆反应过来,朝桑斯南笑了一下。
桑斯南愣了几秒,也朝她笑了笑,眼神里的柔软和清亮跑了出来。
“你手里是什么东西?”游知榆问。
桑斯南歪了歪头,似乎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于是游知榆指了指她手上的塑料袋。
桑斯南反应过来,然后扬了扬手上提着的塑料袋,说了些什么,发现她听不清。
于是又凑近,脸快要凑到玻璃窗上了。
可可爱爱的,像是贴着玻璃望着她的小狗。
游知榆眯了眯眼,也跟着她凑近,隔着玻璃窗很近地和她对望着。
似乎是不适应这样的距离,桑斯南红了红耳朵。然后在玻璃窗上哈了口气,在上面一个字一个字,很慢很慢地写,等湿气干了又擦了重新写。最后拼成了一句话:
【吃饭了吗?不要饿肚子。】
第63章 「一百零八个」
透明玻璃窗上的雾气缓慢消融, 游知榆盯着桑斯南高挑纤细的背影,看着她从咖啡馆门口走进来,安安静静地朝她走过来, 然后在她对面坐下来。
原本是木着脸。
但在看到她望着她的眼神之后。
朝她柔软地笑了一下,于是唇边的梨涡微微地漾了出来, 头发好像刚洗过吹干净, 散在颈下,被风吹得微微荡起来, 绒绒的,软乎乎的, 让人很想揉一揉。
游知榆也真的这么做了。
揉了揉桑斯南的头发,语气嗔怪, “病还没好完就出来瞎晃悠。”
“已经好了。”桑斯南强调, “不咳嗽,不鼻塞, 也不头晕,不乏力, 不喉咙痛,什么症状都没有了。”
意思是说:我已经什么都好了, 不用再担心我,也不要再因为我而担心你的事情。
游知榆盯着她, 久久没有说话。
闭了店的咖啡馆只剩两人,窗外的沿街马路时不时有人路过, 往里面望一望。两人面对面坐着,对峙了一会。
桑斯南率先松开抿住的唇, 将手里提着的海鲜卤面放到桌上,慢吞吞地拆了包装, 开了口,
“老板太忙了,说了少放盐不加葱,但他好像还是加了葱。我多要了双筷子,先帮你挑出来。”
说着,她便拆了双筷子,轻垂着眼,就着咖啡馆里的昏黄灯光,很认真地挑起葱来。就好像,明明游知榆明天就要离开,但此时此刻,给游知榆挑这碗海鲜卤面里的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那你呢?”游知榆望着她,轻轻地说,“吃过了吗?”
桑斯南停顿了一下,“我和明夏眠一起吃过了。”
“你去找了她?”游知榆问。
“对。”桑斯南一边应着,一边因为有个葱块沾在面条上挑不出来而皱紧鼻梁。
明明是很平常的表情和动作。
游知榆却有点移不开眼神。
她静静地望着桑斯南,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地刮了刮桑斯南的鼻梁,“皱起鼻子就真的像小狗啦。”
桑斯南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她一眼,没说话。
目光纯澈又干净。
游知榆被这样的目光抓住,有一瞬间,她突然很想抛下北京的一切留在这里,有一瞬间又很想问问桑斯南可不可以和她一起先去北京一个月,至少在这一个月里,她们还可以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坐着。
她为她挑葱,她一伸手,就可以揉一揉她刚洗过有些绒绒的头发,然后收手回来,指间都是她的发香。
但是等桑斯南挑完葱,把那碗海鲜卤面推到游知榆面前,给她拆了双筷子,细心地磨了磨一次性筷子上的倒刺再递给她,然后用坦诚干净的目光望着她的时候。
她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只是又伸手,去揉了揉桑斯南的头发。
将手收回来的时候,悄悄掐紧了指腹,连指节处都因为用力过度而泛起了白。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