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复玉关+番外(20)
他翻了个白眼,转头对郑永山继续说道:“郑叔,只敷草药恐怕是不行的,正好我一会儿回镇上,我叫郎中来给您瞧瞧。”
“爹!这是咋了?”郑安慈一看见那道伤口就惊呼出来。
郑永山拍拍她的手,“没事的。小临,不用折腾了。安慈啊,你去给爹打点水来,再把外屋墙角柜子里的草药拿出点来捣碎了。”
郑安慈想了想,抬头对刘小临说,“你现在就去。”
刘小临鼻孔哼了一声,“用你说。”
在延元堂等了好一会儿,胡郎中才得了空随他上山,瞧完了郑永山腿上的伤,皱了皱眉,然后查看了他家中的草药,又将右手搭上他的手腕处,片刻后,道:“身体倒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这伤太深,这两日怕是会发热,待会儿叫你闺女跟我回去抓药。”
“草药我看过了,可以用,先外敷,外敷的布条最好是用沸水煮过的。若有发热,便熬了汤药服下,每日早晚各一次。我会写在方子上。”
向胡郎中道了谢,郑安慈去屋后包了几块肉干回来,塞进刘小临怀里,说:“不想欠你的。”
半月过去,这日,刘小临想着去郑猎户家看看,一进院里,就看见郑安慈心事重重地洗着衣裳。
他蹲在盆子旁,问她:“郑叔好些了吗?”
郑安慈也不理他,拽出搓衣板下的衣裳搓洗着。刘小临讨了个没趣,便进了屋。
郑永山正昏睡着,面色有些泛红,时不时咳两声。他探手摸了摸,发觉郑永山的额头有些烫手,他快走几步到院里,喊道:“你爹发热了,胡郎中开的药可服下了?”
见郑安慈依旧不应声,刘小临气呼呼地走过去,她爹眼下这样,她怎么还跟事不关己似的!
正要责备她,却发现她眼中噙泪,双唇紧紧抿着,嘴角颤了颤,豆大的泪珠就滚落下来。
刘小临平时没接触过女孩家,更没见过女孩哭,一下子就慌了神,手脚也不知道往哪放,蹲下来下意识伸手去扶她的肩,又连忙抽回手,“啊…你…你别哭,别哭呀。到底怎么回事?是…是胡郎中的药没起效么?”
郑安慈不愿当着他的面哭,倔强地擦了擦眼泪说:“上次你们走后的第三天,爹就开始发热了,药也喝了,每晚用凉水沾湿的面巾冷敷着,烧也不见退。”
“没去找胡郎中来瞧瞧吗?”
“瞧了,他说也没什么太好的法子,要先退烧才行。”
刘小临算算日子,居然烧了十多日,这可怎么办,再这么下去,指不定会出什么岔子。他蹲在地上想了许久,突然一拍大腿,“你等着!” 说完便往镇上跑去。
郑安慈见到他那模样,心中不禁燃起了一丝期待。
“开门!开门!”
杜府小厮听到这急切的叩门声,打开门后还没等看清来人,那人就风似的直奔少爷院里去了,正要追上去,听着迎面来的巧环喊了那人一句刘小哥,便停下了脚步。
刘小临一股脑儿地将郑猎户家的状况说完,连忙灌了几口茶解渴,就瘫坐在石凳上。杜松生带着卓青去了父亲的书房,得了允准后便叫卓青去地窖的冰鉴里抬了两块冰用棉被包上。
“还剩三四十斤,能帮他撑几日,不够你再来取。”杜松生又叫卓青去后院套上马车,“一会儿你坐马车去,冰这么沉,天儿又热,路上耽搁得越久化得越快。”
严心看着他俩这忙叨样子,叮嘱道:“带上两个盆去,免得满床水。”
刘小临摆手,“不用,大嫂,他家有。”
严心说:“他们家估摸着是木盆,那凉气儿散得哪有铜盆快,带上吧,以防万一。”
刘小临一想,也是,便谢过了嫂子,跟着卓青驾车往郑猎户家去了。马车到山脚下被林子挡住了上不去,刘小临跳下来,扛着棉被火急火燎地往山上赶,卓青拎着盆紧紧地跟在后面。
郑安慈晾好衣裳,换了面巾敷在她爹额上,再将换下的面巾浸在屋后的井里泡着,然后就坐在井边,掐着指头算着刘小临去了多久。
“回来了!有凿子吗?”刘小临喊道。郑安慈急忙跑到院里翻找着,她家不做活,没有这类物什,得找个能替代的。
“斧子行吗?”
“行!” 刘小临把棉被在桌子上铺开,依次劈开两块冰搬到盆里,再掀开郑永山身上的被子,将两个装了冰的盆子分别放在他身体两侧。
“这被子太小了。”卓青说。
郑安慈抱起桌上的那床棉被盖上去,“这回够了。”
卓青离开后,刘小临并没有走。他跟着郑安慈坐在屋里等了一会儿,摸着郑永山身上确实不那么热了,这才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