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向军有些同情地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
陈伊容大惊失色,面上有些慌乱,“不会的!我爸不会这么对我的,我要去看看!”
说着,把脖子上的围裙解开甩到椅子上,又从门旁的钩子上拿起自己的包斜跨到身上,又跑到自己屋里搬自行车。
宋向军忙上前帮她抬。
陈伊容神色慌乱地把车递给他,在他后面把门关上,跑下了楼。
到了楼下,刚好遇到刘婶子提着菜上楼。
“容容,你去哪呀?”
“我听我同事说,我的工作被别人顶了,我要去厂里看看。”
刘婶子担忧又同情地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她用空着的一只手拉住陈伊容的胳膊,语重心常地道,“容容,听婶子的,好好跟你爸说,别跟他强!你越强,他的心就越偏向你后妈那边。”
陈伊容似乎是急得不行,对她的话根本听不见,敷衍地点点头,就催着宋向军赶紧走。
刘婶子只能松开手,望着她的背影,摇头叹气,还是太嫩了呀。
陈伊容到达自己工作岗位的时候,发现是个极年轻的小伙子,“你是谁?为什么要接替我的工作?”
那年轻小伙子一愣,“是你爸做主的。”
陈伊容气得不行,咄咄逼人道,“你给了他多少钱?他把工作让给你?”
小伙子有些不明所以,还有这么一出戏吗?陈叔叔怎么不提前跟他说呢?不过,人都来了,他怎么也得配合演下去吧,他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你爸说他要结婚了,彩礼钱不够,我们家给了两百斤粮食才换到这份工作的,没有花钱买。”
陈伊容气得一跺脚,挤开围观的人群。飞奔着往家属区跑,使出自己十七年从来没用过的泼妇技能在棉纺厂家属区孟厂家门口大骂不止。
无非是说白家女儿为了嫁进陈家,居然把陈家女儿的工作给卖了,换彩礼钱。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孟家觉得丢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白美茵正坐在房间里,听到陈伊容的骂声,哭得眼都红了。
白美芬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来,看到自家小妹正坐在床边抹眼泪,有些烦闷,娇喝道,“行了,别哭了。”
白美茵停下动作。此时的她双目含泪,小脸既羞又红,给人一种娇弱的美,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呵护她。
白美芬不由自主地缓和了声音,“看来,要破财了。”说完她恨声道,“这陈援朝怎么办事的,要办喜事居然连一分钱也拿不出来,还打起了女儿工作的主意。”
白美茵低下头,“他说自己这些年工资都是交给陈伊容的。手里一点钱也没存下。他那女儿就是个貔貅,只进不出的主,而且,他也因为我,跟他女儿闹别扭呢。”
“那他卖工作的钱呢?”
白美茵想了一下,又摇头,“我没见着,估计是还没收到吧?”
白美芬‘嗯’了一声,也是,今天才把工作交结,钱最多也只能今天给。但是,这工作又不是给她的,凭什么让她出钱。
而且,原本想要把工作安排给宛青的,都已经说出去了,现在却要反悔,也不知道她那大嫂背地里又要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想到她大嫂那嘴脸,她就想吐。
“你身上有钱吗?拿钱给她走吧,要不然我们孟家还要不要脸,还怎么在这里住着。”
白美茵有些犹豫,白美芬虎视眈眈地看着她,最后,白美茵只能投降,从自己抽屉里取出一个大信封,里面厚厚的一遝钱,约莫有一千块,“这是他给我的。”
这个他指的是郑国强,白美芬秒懂。她拿了钱立刻出了屋子。
陈伊容拿到钱,数了好几遍,确认无误后,才离开。
既然,她爸卖工作找的由头是为了娶媳妇,她为什么不能再利用这个借口再赚一笔。他们现在可是缺钱的很。要想一点点蚕食对方的势力,就要把自己人安排到重要岗位上,而,做这些事情逃不开一个钱字。
这还是她看到宋向军的时候,想到的主意。她捏着手里厚厚的信封忍不住乐出声来。
等她出了家属院,就看到宋向军焦急地等在门外。刚才她从棉纺厂出来的时候,他就说要帮她,被她拦住了。她是去吵架的,他一个大老爷们能帮到什么忙,去了也是给她添乱。
没想到,他居然还没走,还说要陪她一起回家。
一千块钱呢,这么多人看着,十分不安全,陈伊容只能同意了。
不过,他们只有一辆自行车,宋向军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很想载她,一想到是这样,他心里就有一种蠢蠢欲动的雀跃。
可陈伊容却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意思,直接推着自行车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