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拴住哽咽着说:“谢小公爷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还请莫要再为我劳神费力,若再连累您挨军棍,我怕是做鬼也不能安息。”
谢宁曜怒道:“你别管,我才不是为了帮你,单纯就是看不惯栽赃陷害。”
随后他又解释:“不用调动兵力那样麻烦,阿叔带两个小兵跟我来,很快就能找到。”
张易甚为纳罕,见谢宁曜这样笃定,立即就带着几个兵跟他去了。
李及甚到底有些担心那几包不是军旗,谢宁曜这番行为还真就有藐视军威之嫌,他连忙说:
“大将军,那是我发现的,阿曜也不过是听我说的,若不是军旗,所有罪责,我李及甚一力承担!”
张易笑着说:“知道了,不用担心,既或不是军旗,也并没有劳动军力,我就当出去溜溜弯。”
谢启自然跟了上去,他很欣慰小儿子能不计前嫌的帮人洗脱冤屈,这看着才像个世家子弟、将门之后。
牛拴住也挣扎着站起来要追上去看,却被几个左将军按跪下去,还是张易说:“让他跟来吧,若不是军旗,正好当场斩立决。”
那几个左将军便押解着牛拴住跟了去,校尉及以上军官可随意出入军营,许多人都跟了去看热闹。
他们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藏匿之地,谢宁曜指挥着小兵挖地,不一会儿便挖到深埋的那几个皂色大包。
张易忙命打开来看,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
谢宁曜也有些紧张,不自觉握住了李及甚的手,李及甚先是一愣,随后便反握住了谢宁曜的手。
李及甚原本便是睚眦必报的性格,他明知那几个校尉偷着埋的很可能是军旗,却因那牛校尉大骂谢宁曜,就想看着牛校尉死,从未萌生过一点儿救人的心。
如果不是见谢宁曜这样坚决,他早已阻拦,这会儿自然唯愿那几包里面是军旗。
最紧张的自然还是牛拴住,这可决定着他的生死,打开后里面竟真是军旗!
他太过激动,忍不住跪在那几包军旗前痛哭流涕,不住的说着感谢谢小公爷救恩之恩等语。
张易立即下令所有校尉集合,让李及甚当场指认偷埋军旗的几人,自有小兵快跑回去传令。
他们一行人再次回到大将军营帐前,所有校尉早已整齐排列集合完毕。
那几个埋军旗的校尉也不敢等指认,全都跪到了最前面,不住的磕头认罪,唯愿能从轻处罚。
虽因找回军旗,牛拴住暂时保住了命,但监管不力仍是大罪,他也同几个校尉一齐跪着,只是他满脸愤恨。
牛拴住知道如今没他说话的份儿,但他还是忍不住怒骂:
“你们几个天打五雷轰的畜.生,亏我还将你们认作好友,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利用我去对付谢校尉,你们再趁我不备搞偷袭,要将我置于死地!
我就说为什么你们突然转性对我好,原来是为害我命,如今全军营的校尉里就我和谢校尉最可能往上升,你们就要把他赶走,把我弄死,就这样歹毒心肠……”
张易一声怒喝:“都给我闭嘴!”
全场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就连远处训练的士兵都停了下来,十分恭敬的看向大将军。
张易早就想收拾这几个惯爱在军营之中排挤人的校尉,只是拿不住他们的大错,也就整治不了,现下哪还有轻饶的道理,当即判了斩立决。
这几个校尉吓的浑身瘫软,就连求饶的话都说的颠三倒四。
张易还命带到偏僻处执行,不过是为了不吓着谢宁曜,他想着曜儿毕竟没见过杀人的场面,以免回去做噩梦。
对于牛拴住的判决,张易却有些犯难,按律还是该斩首,却又实在爱惜这员大将,且想着不能让曜儿白忙活一场。
最终他说:“虽则军旗已迅速找回,但牛拴住仍属严重失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罚一百军棍,立即执行。”
谢宁曜不是军营的人,他都知道一百军棍几乎就相当于判了死刑。
军棍太重,且是杖脊,与杖臀不可同日而语,背上许多重要脏器,十分容易致命,寻常士兵能扛住六十以上不死,就算命大。
当然他也不可能再为牛拴住求情,能不能活只能听天由命。
只见牛拴住被带到不远处专门用于杖刑的木架子旁,褪去上衣后便被牢牢绑在上面,比成人手腕还粗的军棍交叉落下,不刻便满背鲜血淋漓。
谢宁曜最震惊的是,牛校尉竟能一声不吭,这忍耐力是真强。
张易分别拉住了谢宁曜与李及甚的手腕,一边往营帐里走一边说:“你们就别看了,太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