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曜却说:“如果是有人故意陷害他呢?我也许有证据。”
牛拴住愣愣的望着谢宁曜,他怎么都没想到谢宁曜竟会帮他。
他不自觉的跪行到谢宁曜的脚边,用无比粗壮的脖颈去蹭谢宁曜的鞋面。
以往他最厌恶谄媚权贵的,可死到临头,他方醒悟,但凡仗义之士、光明磊落之人,无论权贵与否,都值得最高的崇敬。
这时谢启疾步走了过来,怒道:“谢宁曜,我不让你来军营,你就非要来,你真是被惯的无法无天。”
谢宁曜忙躲到张易身后,轻声说:“阿叔,救救我。”
谢启见儿子对张易都比对他亲,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第37章
这会儿已接近傍晚, 谢宁曜不用猜都知道谢启定是严厉责问了小厮,得知他俩的去处,急忙就追了过来。
原本他的打算是将神兵送给三哥, 然后火速回家, 只要赶在谢启下班回府之前就一定不会被发现。
如今全家就谢启每天回府的时辰最早,因谢启就做个空有无上品级, 实际上很闲的太子太傅,况且太子还没确立呢, 就更没事做了。
太子太师、太傅、太保并称“三公”,但其实根本都不需要先立太子才能设立这些岗位, 这本就是为大功臣加衔设立的, 以示天恩浩荡。
谢启做了这么一个闲职,别说根本没有加班的可能性, 只要谢启愿意,可以直接在家颐养天年, 只是谢启闲不住,每日都要去应个班。
正因如此,每日家里也就谢启下班最早, 谢宁曜不用猜都知道, 他爹回家后听说他们下午没去上学,却又不在家, 故而责问小厮。
如果他俩今天没在军营外撞见那几个校尉偷偷摸摸的埋东西, 早就已经送完神兵, 打道回府, 也就不会被谢启发现, 可惜没有如果。
谢启走到小儿子面前,疾言厉色的一番训斥, 谢宁曜唯有低着头听训。
张易急忙打断了他:“谢大哥莫要这样动怒,不过是小孩子家贪玩些罢了,更何况曜儿是为了来给他三哥送神兵,也紧能算得上一桩正事。”
谢启叹道:“都不许他来送,是他瞒着家里人来的,让我如何能不气!”
张易笑着说:“你们也太小心了一些,依我之言,倒还是曜儿果敢,叫我愈发爱这孩子起来。”
谢启无奈道:“他就是被家里给惯坏了,每每我要教训一二,又有诸多人护着,你莫要再助长他的气焰,叫我往后如何管得住他。”
张易笑着说:“我们先不论以后,只看今日之事,家里人都不许曜儿来送,为了帮他三哥,曜儿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他们兄弟感情这样好,你就偷着乐吧。”
谢启也不愿在众人面前太让谢宁曜没脸,到底还是忍住了不再说什么,转而问起牛校尉为何被判处死刑。
这牛校尉从十五六岁就参军打仗,现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已是战功赫赫,只因没脑子,总是得罪人,故而晋升缓慢。
之前他也作为部下跟着谢启出征过,因在战场上及其勇猛无畏,谢启对他印象深刻。
谢启爱惜人才,自然忍不住过问这天生神力的牛校尉到底为何犯事。
张易简单说明了缘由,谢启长叹一口气道:“军旗失窃乃重罪,他也合该命数如此,让人不胜唏嘘。”
牛栓住心知自己再无生还的可能性,就算是栽赃嫁祸,他却也有看守失职的重罪,这亦是要杀头的。
他已坦然接受命运,只对着谢宁曜拜服下去,说:
“谢小公爷,我牛拴住是个苦命人,以前没人把我当人看,有了功勋后也没人真心对我好,不过图我憨傻好利用,这些我都知道。
我怎么都没想到,临死之前竟是你帮我说话,明明我方才与你们大吵大闹过,你竟能不计前嫌,您的这份心胸度量、侠肝义胆,让我甘愿为您上刀山下火海!
如今想来我这前二十年都白活了,连个帮我说话的人也没有,死前能遇到你,也不算我枉活这一世,今生是没有机会了,若有来生,我愿意当牛做马报答您的这份恩情,”
谢宁曜却说:“我不是为帮你,只是不想让人蒙冤而死。”
张易解释道:“曜儿,不管是谁陷害牛校尉,他监管不力就是死罪,查明是谁人陷害,自也有相应的军规铁律处置陷害之人。”
谢宁曜又说:“若我能很快找回失窃的军旗呢?”
张易忙道:“你与他非亲非故,更无交情,莫要为保他乱许承诺,军营之中且能儿戏,若我调动兵力配合你做事,却毫无所获,这便有藐视军威之罪,可是要挨军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