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说:“你不想送正好,我收着也烫手,你可长点脑子罢,若是被你爹知道你拿这随意送人,你爹又要气的吹胡子瞪眼。”
方觉明愈加得意道:“这原不用你操心,我已得了我爹允许,他老家人说既已送我,便随我处置,我要送谁都行。”
谢宁曜心想,方觉明可真不愧是安国公“老来得子”的宝贝疙瘩,哪怕这败家子再胡闹,都依他。
萧立鹤笑着说:“既已拿了出来,给我们玩玩罢,便是我们的福气。”顾云起、宋景行也跟着起哄。
方觉明豪爽道:“随便玩,但要小心拿稳,莫逞强,别伤到自个儿,这东西砸身上可疼的很,就是被刀口轻轻划到,高低都得流一滩血。”
三人连连保证不会误伤自己。
谢宁曜只站在一旁看,见他们没一个能拿起这重达八十二斤的神兵,唯家有武学渊源的顾云起能勉强双手抬起,但也就片刻便放了下去。
方觉明笑道:“虽说是个无价之宝,可我们这等人拿都拿不动,也就能看看,怕是全天下能用它的人也没几个。”
谢宁曜深吸一口气,双手奋力往上抬,使出吃奶的劲儿最终也只能抬起三尺高。
他们又合力耍刀,玩弄了许久,一个个累的气喘吁吁,方尽兴。
方觉明命令小厮们:“还不把这宝贝抬到谢小公爷的车上,用绸缎罩好。”
谢宁曜用少有的认真态度说:“觉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真不能要。”
方觉明附在他耳边劝解了一番,谢宁曜的眼神顿时就亮了,果断收下。
其余三人很好奇觉明到底说了什么,多次追问,两人都不说,他们也没法,只能各自回府。
谢宁曜带着无价之宝回家,即刻便让云舒专门收拾出一间空屋子用来收藏,又命大仆于喜找最好的工匠为青龙偃月刀打造一副专用兵器架。
此后好些天,放学后顾云起都赖着谢宁曜跟回去玩那神兵。
方觉明、萧立鹤、宋景行自然也跟着一起去,谢宁曜原本无聊,乐意招待他们,只是四人家里都管的严,门禁时辰前必须回家,就这样他们也玩的很开心。
直到顾云起不得不面对现实,他日日训练也拿不起那样重的兵器,他们才不再往谢家跑。
谢宁曜终于盼到半月后,甫一放学便催着李及甚一道回家,在路上他就说服了李及甚,这次他们都去祖母院里住。
昨天他便安排好了,祖母自然高兴与他们同住,宝辉院的丫鬟们早打点好一应物品送到锦祥院。
两人抵家后即刻便去向祖母问安,老太太搂着他们心肝肉的叫,又拉着李及甚翻来覆去的看,嘴里念叨着:“不过半月未见,你这孩子怎么又瘦了……”
李及甚不愿叫老人家忧心,便说:“没瘦,许是祖母眼花看错也是有的。”
老太太摩挲着李及甚的肩背,嗔怪道:“还犟嘴,这骨头摸着都硌手,读书也莫要太劳心,保重身体要紧……”
李及甚唯有连连点头。
谢宁曜笑道:“他一来,祖母的心便全用在他身上,我也瘦了,祖母怎不心疼我?”
老太太拍了拍孙儿的臀腿,说:“你哪里瘦了?成日里只知贫嘴滑舌,该挨打。”
三人闲话一番,谢宁曜与李及甚便到外间做功课,老太太半躺在隔间塌上,透过小窗满眼慈爱的看着两个孙儿。
谢宁曜自是不安分的,一会儿让锦心研墨,一会儿又让飞琼去他书房取上好的云纹纸来,一会儿又要吃茶吃点心……
李及甚劝道:“你也消停些,耐着性子早早写完,你自去玩乐。”
谢宁曜轻声说:“阿甚,我知道你的功课在学里便做完了,就帮我写呗。”
李及甚一口否决:“不行。”
……
谢老太太看着两个孙儿玩闹着写功课,笑着说:“曜儿也太淘气,亏得甚儿脾性好,耐烦他在旁边呱噪,我都想拿戒尺可劲儿抽他两下……”
锦春一面用美人槌为老太太捶着腿,一面揶揄道:“您老也只是说说罢了,哪回舍得真打他,可见您偏心的厉害,府里小爷们谁敢在您跟前这般胡闹。”
老太太嗔道:“你这小蹄子越发的牙尖嘴利。”
……
谢宁曜紧赶慢赶终于在晚饭前糊弄完了课业,祖孙三人吃完饭,便一起坐在外间暖塌上吃茶闲话家常。
掌灯时分,老太太便催着他们洗漱,直接安排了两人同睡在隔间的拔步床上,那原是谢瑾陪伴母亲时常睡的,倒也十分方便。
谢宁曜先换了亵衣上床,等李及甚过来,他便说:“你睡里面,我要起夜。”
两人躺下后,老太太又来嘱咐了一番:“曜儿,如今你一天大似一天,不可再一味的贪玩淘气,隔间帘子我不放,只听你动静,敢不安生,我定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