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曜可以明显感受到,李及甚是带着怒气的,故意颠簸的厉害,让他不得不抱的更紧,好似很享受被他抱的越来越紧的这种感觉。
他觉得李及甚就是故意的,走出宫殿的时候,他已经尽量表现的很正常了,却还是被首领内监看出了异样。
首领内监赶忙拿出崭新的绸帕,恭敬道:“谢小公爷,奴才为您擦擦汗。”
李及甚亲自接过来,十分仔细的为谢宁曜擦汗。
首领内监很是诧异,皇帝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为人擦汗,这实在太少见。
李及甚为了安慰谢宁曜,于是说:“不如我们去谢太妃宫里用午膳,阿曜意下如何?”
谢宁曜顿时便高兴的忘乎所以,连君臣之礼也忘了,就像从前一样搂住了李及甚的腰,笑道:“好,阿甚,我们现在就去!”
首领内监急忙咳嗽了一声提醒,谢宁曜立即反应了过来,就要跪下请罪,皇帝赶忙扶住了他,厉声呵斥众内监:
“阿曜私底下与朕如何相处,不用你们来管,你们就当自己是个摆设,桌子椅子如何,你们就如何,再敢多言多行,先想想自己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众内监宫女跪了一地,不住的磕头应是。
谢宁曜笑着说:“阿甚,你又没提前嘱咐过,正所谓不知者无罪,你就别吓唬他们了,我们赶紧去我姑妈宫里。”
李及甚沉声道:“都起来罢。”
这位首领内监名叫“李霖”,先皇十分器重他,赐了国姓,能得皇帝赐姓的内监可不多。
他虽颇得圣宠,却从来不骄不躁,为人及其低调、安守本分,这也是李及甚会继续用他的主要原因之一。
李霖能得那样多疑的先皇器重,自然有许多过人之处,可他也万万没想到新皇竟如此宠溺谢宁曜,就连他提醒君臣礼仪,都能惹怒了新皇。
他很感激谢宁曜帮他说话,却也只是默默记着这一恩情。
从前伺候先皇时,因先皇太多疑,他觉得那就是最难做的差事了,可新皇更难伺候,他都丝毫琢磨不透,总是在无意中就惹怒了皇帝,这让他越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他很希望谢宁曜能时时刻刻待在新皇身边,只因新皇似乎就还愿意听谢宁曜的话。
李及甚带着谢宁曜同乘御撵前往谢太妃如今居住的“永寿宫”。
原本作为太妃,且没有太后,她应该住在慈宁宫,但柳皇后曾住过这里,她便不愿再去住,再加上她住在永寿宫时最开心,就想继续住这里,皇帝自然都依着她。
这还是宫变之后,谢宁曜第一次入宫来看望姑妈和双生子,他既高兴又担忧,只怕姑妈受不住打击,精神出了什么问题。
李及甚为了让谢宁曜有个心理准备,不得不提醒道:“阿曜,谢太妃看淡了一切,如今一心礼佛,你千万莫要难过,应该为她高兴,至少她已经放下了。”
谢宁曜点着头说:“嗯,我明白。”
李及甚未让通传,他只带着谢宁曜悄悄走进去,就为了让谢宁曜看到最真实的情况。
谢宁曜眼中不知不觉便蓄满了泪水,他见谢玉枯坐在佛像前,如同躯壳一般念着佛经,宫人再三提醒该用膳了,谢玉才缓缓站起来。
两个宫人将双生子抱了过来,谢玉却一脸嫌弃的说:
“将这对祸害抱开,若没有他们,哪有后来的事,他们与先皇长的太像,我看着就厌恶的紧,别拿来碍我的眼!”
玲琅跪了下来,哽咽道:“太妃娘娘,稚子何辜,您有再多的怨气,也不该迁怒于他们,况且新皇如此喜爱这两个弟弟,您更该好好抚养,方能对得起当今圣上。”
谢玉却再也不言语,就傻愣愣的坐着。
双生子还不满三岁,却也能感受到母妃的厌恶,不约而同的大哭起来,惹的谢玉捂住了耳朵怒吼:“将他们抱开!”
谢宁曜急忙跑了进去,哽咽着说:
“姑妈,你这又是何必,他们还这样小,什么都不懂,这对他们不公平,只有你好好教,他们将来才能明辨是非……”
谢玉见着小侄儿太激动,她紧紧抱住了谢宁曜,哭着说:“阿曜,幸而有你,小姑妈什么都知道,圣上是为你才救我们谢家的……”
李及甚亦跟了进来,谢玉先向皇帝行礼,皇帝再向太妃行礼问安。
谢宁曜见双生子哭的厉害,他虽不会哄孩子,连抱都不知道怎么抱,却还是坐了下来,让宫人将双生子都放在他怀里,他十分生硬的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