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从未怀疑过,为什么自从宫变后李及甚便再也没回谢府,他只想着李及甚要帮李限对付皇后与大皇子在朝中的势力,只能暂时住在宫中,方便议事。
他怎么都没想到,原来是因为李及甚当了皇帝!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他便说:“二哥,来床上陪我一起睡。”
谢宁晔嘴里说着:“都多大了,还要人睡旁边陪你。”
他却立即起身,三两步就走了过去,躺在了弟弟身边,还为弟弟重新压好了被角。
谢宁曜笑道:
“我多大不也是你的弟弟,这就嫌我烦,以后烦你的时候还多着呢,我最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如今阿甚当了皇帝,家里又没人陪我玩了,从此就要你陪我!”
谢宁晔下意识的像弟弟年幼时那样,轻拍着弟弟的后背,一边哄睡一边笑着说:
“好,我陪你,再则,我哪里敢嫌你烦,你不嫌我陪玩陪的不好,便是我的造化。”
虽则他作为二哥,又常在军营中,远没有大哥照顾幼弟的时候多,但大哥会做的,他都会做。
两人方才闲聊没一会儿,谢宁昀便疾步走了进来,说着:“阿曜今天如何这样听话,竟睡的这么早。”
谢宁曜坐了起来,笑道:“我无聊的紧,不睡觉能干嘛,就是躺床上也睡不着,所以让二哥陪着说话。”
谢宁昀将长袄给弟弟披上,才说:
“二弟,今夜我陪曜儿,你回自己院里去,往后也都不用你。”
谢宁晔大概猜到了,一定是新皇往后夜里都会来宝辉院。
这让他觉得很奇怪,若说皇帝因和阿曜同吃同住几年,早已亲如兄弟,乍一分开不习惯,所以要微服私访来谢府与阿曜相聚,但何至于每夜都来?!
他没问大哥,是否像他猜测的这样,如今大哥愈加严厉,他不敢多问,只迅速穿好了衣物,恭敬告退。
谢宁昀坐到弟弟床沿上,十分郑重的告诉了幼弟,李及甚已为新皇,往后要如何对待等等。
因得了二哥的嘱咐,他故意表现出很吃惊的样子,听完兄长所言,他才问:“哥,圣上为何要每夜到我这里来?”
谢宁昀笑道:“圣上早将你当作亲弟弟看待,只怕你一时之间不习惯,我亦经常见你望着那边卧室发呆,这半月在宫里,圣上也没睡好过,只想来你这里好好睡觉。”
他心知这不过是李及甚的借口罢了,立即说出:“哥,圣上早晚会习惯在宫里睡觉,我想去金陵玩,趁着祖母他们还没回来,明日我就走,你派人送我。”
谢宁昀道:“你又胡闹什么,不许去!”
他十分坚定的说:“我就要去,你不让,我就自己去!”
谢宁昀想着家里短时间内经历了这许多,就连见惯大风大浪的父亲叔父都心有余悸,更何况是年纪尚小的阿曜,想出去玩散散心也很正常,于是说:
“想去玩就去罢,但得等几日,准备齐全再出去玩,我还得进宫面圣,不用担心,哥会替你向圣上说明缘由。”
恰时,李及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阿曜,你哪里也不许去!”
谢宁昀没曾想皇帝会今夜突然造访。
白日在宫里,圣上说的是从明天开始,每夜都来宝辉院,还令他们不能泄露任何一丝消息。
新皇还未稳固地位,原本就很容易被暗杀,故而不能离开守卫森严的皇宫一步。
谢启、谢勋与谢宁昀都曾多次劝说过,万万不可如此,然而没什么效果,也就只能帮新皇隐瞒每夜离宫到谢府的荒唐行径。
李及甚疾步而来,谢宁曜还没反应过来,谢宁昀赶忙拉着弟弟起来行大礼,李及甚急忙将两人扶了起来说:
“昀大哥,阿曜,还如从前那般待我才好,更何况我原本便是微服私访,你们万万不可再这样。”
谢宁昀急忙询问:“阿甚,你是独自前来的?护送的侍卫呢?这样太危险,残余势力还没清除干净,若被人知晓……”
李及甚一边将谢宁曜按到被窝里坐着,一边解释:“昀大哥请放心,我自带了许多的暗卫,绝对安全,就算我不为自己的安危考虑,也得为阿曜,为谢家考虑。”
谢宁昀亦不好再说什么,又嘱咐了弟弟几句,他便立即告退,他知道新皇是来与阿曜叙旧,他不能过多的打扰。
李及甚坐在床沿上,笑着说:“阿曜,你就这样狠心,你想逃到哪里去?你觉得自己能逃得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谢宁曜连忙跪了起来,郑重其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