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李及甚的感情还远远不到放弃自由的程度,那冰冷的皇宫,他是再不想踏入其中。
想念至此,谢宁曜立马支走了二哥,随后便对云舒说:
“快些帮我收拾东西,我要去金陵找祖母他们,再去各地游山玩水,衣物不用收拾太多,值钱又方便携带的玩意儿多准备些。”
云舒忙道:“我的小祖宗,你又要闹什么,至多再过一月,老太太他们都要回京了,你再去金陵做甚,还要去游山玩水,可曾先去问过大少爷许不许你去?”
谢宁曜笑着说:“总之先帮我收拾,快些的罢,不然我就自己来收拾!”
云舒道:“小爷,我哪里敢为你收拾这些,若你偷跑出去玩,再出了什么事,我哪里担得起这样大的罪过。”
谢宁曜笑着说:“你只管放心,保准不让你担责,更何况,我何曾让这院里的哪一个帮我担过责?”
云舒实在拿他没办法,且想着,这小爷从来就不是一个听劝的,便还是帮着收拾包袱,只想着等大少爷回府,便立即将此事报上去,这总没错的。
谢宁曜自己则忙去书房给李及甚写信,飞琼自然跟了进去研墨。
他怎么写都觉得不好,都觉得措辞不对,如今李及甚已然成了皇帝,而他还是只会用从前的方式与李及甚沟通交流,完全没有对皇帝应有的尊崇敬畏。
这封信至关重要,他不得不去大哥书房找来一些从前的奏折,学着里面的口吻敬语等来写。
即便如此,他还是写废了许多,不刻书房内便满是写坏揉成团的云纹纸。
怎么也写不好,他最后还是只留下一行字:“我原是个潇洒不羁的纨绔,自去游玩这大好河山,过年定回京,我们再一道把酒言欢——阿曜留。”
他连称呼都没写,如今称呼阿甚显然已经不合适,但要称呼圣上,就更显得这简短的留言很可笑,写给皇帝的东西,不能这样随便。
为了显得郑重一些,他就想用李及甚最常佩戴的锦囊装着。
这锦囊原本便有些故事,那还是几年前,他刚将李及甚拐到了家里住,李及甚只不肯长住,小住了一些时日就要走,他见李及甚的锦囊有些旧了,便随手送了这个。
只是他都没想到,李及甚竟最喜欢这个锦囊,几乎日日佩戴,即便后来李及甚住到谢家,家里为其定做了许多极好的锦囊,却也只爱这个。
李及甚十分珍爱这个锦囊,只有平时上学才佩戴,若是去宫里或者去办事,但凡有遇到什么意外的可能性,他都不戴,就怕不小心损坏或者弄脏了。
谢宁曜来到李及甚这边的卧室,却怎么都找不到,忙问:“锦心姐姐,从前阿甚最爱佩戴的那个锦囊呢?”
作为李及甚的贴身大丫鬟,锦心将李及甚这边的内务打理的井井有条,谢宁曜就想着只要问她,保准就知道。
锦心笑着说:“甚少爷从来不让我收这个的,每每都是他亲自收放,我大抵记得,好似就放在床头的柜子里。”
因家里瞒着谢宁曜,锦心自然也还如同从前那样称呼李及甚。
谢宁曜果然很快就在床头大衣柜中的小抽屉里找到了,赶忙将纸放了进去。
锦心笑着说:“甚少爷对你那边屋里的东西一清二楚,云舒不在时,飞琼她们找不到东西,一问甚少爷准能找到,可见甚少爷对你多上心,你便丝毫不关心甚少爷。”
谢宁曜愣了愣,回想着,还真是这样,不论是他的什么东西找不着了,只要一问阿甚,准就能找到。
他总是乱扔东西,又不愿意让云舒她们紧跟着收拾,阿甚每每都会帮他收拾好。
谢宁曜笑着说:“锦心姐姐,我原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我自己的东西都找不到,又怎么会知道阿甚的东西的都放哪里的。”
锦心揶揄道:“是了,所以甚少爷就是个操心的命,小爷便是享福的命。”
谢宁曜笑着问:“锦心姐姐这可是在为阿甚打抱不平?”
锦心道:“我可不敢,只劝小爷也多几分真心才好。”
谢宁曜瞬间又愣住了,他不知锦心是否看出了什么,否则为何突然说这样奇怪的话?
他也没有追问锦心为何这样说,只是拿着锦囊傻愣愣的回到了自己那边的卧室。
晚间自然还是二哥陪着他吃饭,随后又陪着他下棋解闷,直到他觉得困了,两人才一起洗漱睡觉,二哥就睡在他屋里的暖塌上。
谢宁曜躺在床上,不自觉的往李及甚那边卧室看去,这半月来没有李及甚在身边,他很不习惯,却也只能说服自己慢慢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