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连忙安慰:“阿瑾,暄儿是大将之才,圣上都曾多次夸过他的,你只管放一万个心,等他军功赫赫、凯旋归来……”
谢宁暄连忙帮她擦去眼泪,谢瑾也不愿儿子临行前还这样难过,笑着说:
“姑妈这是喜极而泣,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干一番大事业,男儿就该如此!快去拜见你大伯、二伯。”
谢宁暄自又跪到谢启、谢勋面前,两人自是握着侄儿的手叮嘱许多,随后谢宁暄又拜见了婶母,以及两个哥哥与大嫂,最后才与弟弟谢宁曜和李及甚话别。
军营中事务繁多,谢宁暄作为校尉更是忙的脚不沾地,这都是好不容易才抽出空闲回来的。
老太太连忙就命摆桌吃午饭,虽则还不到吃午饭的时辰,只想着谢宁暄还要赶回军营,便提前吃了。
今日都是自家人,又是饯行的家宴,自然不再用那许多的繁文缛节,大家随意吃喝说笑,满堂欢喜。
用饭毕,谢宁暄也无法再陪家人吃茶,便要赶着回军营。
一大家子人一直将他送到了大门口,谢宁暄想着这大热暑天的,只不让祖母送,可见祖母那样舍不得他,便也不再说什么。
谢宁曜看着三哥就要上马,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疾跑过去,一把抱住谢宁暄,轻声说:
“三哥,牛校尉答应过我一定会在战场上做你最坚实的后盾,你谁都可以不信,但一定要信牛校尉。”
谢宁暄笑着说:“像小时候那样跳我身上来,让我再抱你一回。”
他以前最喜欢跳起来抱住三个哥哥,就像树袋熊一样赖在哥哥们身上,大哥二哥都不让他这样没规矩,只三哥每每都由着他性子来。
谢宁暄紧紧的抱着幼弟,笑着说:“长高了好多,以前这样抱你,你脚还不到我膝弯,这都到我小腿肚了,下次回来,也许都不能再这样抱你了。”
他像小时候那样将脑袋埋在三哥的脖颈上不停的蹭,哽咽道:“那我就把脚收起来一点,就要你这样抱,我长多大都要你这样抱。”
谢宁暄不住的说好,弟弟只不肯下去,他像以前那样拍了拍弟弟的腿臀,说:
“不许哭,你都长大了,再动不动就哭鼻子,惹人笑话,快些下去,我急着回军营呢,在家要听话,不许总是惹大哥和大伯生气……”
谢宁曜跳了下来,揉着屁股,委屈道:“你和二哥的手都像铁掌一样,轻轻拍都疼!下回记得再轻一点!”
谢宁暄笑着说:“知道了,谁让你总是不听话,我走了,不许闹脾气,否则等我打胜仗回来,定要好好教训你。”
他哽咽道:“快走吧,我才不会为你闹脾气。”
谢宁暄揉了揉弟弟的脑袋,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
他望着三哥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这才回到大门口,家里人自又是安慰他,且互相慰藉一番,再一起往回走。
此后好些天,谢宁曜几乎每晚都梦见三哥在沙场上威武杀敌,三哥凯旋归来等等。
偶尔也会梦见三哥身上好多血,被敌军追杀等十分凶险的情景,每每梦见这些,他都会在梦里大哭,有时哭着哭着就醒了,有时直接吓醒又忍不住哭一回。
李及甚每晚都陪着他睡觉,但凡他做了这些噩梦,就会不住的安慰他,直到他再次安然睡去。
……
这日下午是骑射课,他们自又不上课,偷偷翻墙出去玩。
李及甚但见天阴沉的厉害,且闷热难当,便催促道:“我们赶紧去腾云阁,眼见着就要下暴雨了。”
谢宁曜只觉浑身都汗津津、黏糊糊的,巴不得赶紧去腾云阁纳凉,里面总是放很多冰,凉爽至极。
他们一行人抄近道很快就到了腾云阁,小厮们赶忙就为主子端上冷饮。
谢宁曜刚喝了几口冰镇酸梅汤解暑,就听得外面狂风大作,他即刻跑到小楼台上吹风,笑着说:“你们快出来,这风吹的比里面还凉快!”
他见朱雀大街上是一片混乱,小摊贩忙着收摊,行人忙着找地方避雨。
大风将一些轻巧的团扇、字画等商物吹的到处都是,有的摊主直接舍了吹落的不要,有的则忙着捡起来。
谢宁曜张开双臂感受着狂风,爽快大喊:“真舒服!”方觉明等也跟着大喊。
李及甚早已拿了伞在手里,就怕暴雨来得急,将谢宁曜衣裳打湿了,他好提前打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