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老板娘再睡一觉。”她正色道。
丁舒锦:……
她迟疑再三,还是接受了这个解释,接着调整了几次呼吸,也端正神色,肃然问:“云前辈,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您尽管吩咐。”
“这个嘛……”
云乘月望着天空,思考片刻:“舒锦,老板娘是开小吃店的,那你会做吃的吗?”
“啊?”丁舒锦怔了怔,有些脸红,“惭愧,我没太做过这些,阿娘总说我该努力念书,不让我帮她,见我在厨房就会生气……啊,不过,我小时候跟阿娘学过做豆花。”
“豆花?好像没怎么见老板娘做过。”
“只在我小时候做过一些。”丁舒锦回忆道,“我记得,是要先把黄豆磨成豆浆,煮沸再点石膏,等一等就有了。放凉了加点蜂蜜和绿豆,我能喝好几碗。因为特别喜欢,我小时候缠着阿娘,非学了不可。结果……”
少女不好意思地一笑:“结果阿娘说,这个豆花迷了我的心智,耽误了我学习,从此就不再做了。”
云乘月:……
这个耽误学习的理由,倒是第一次听,还挺清奇的……却也足见老板娘有多么望女成凤。
云乘月干脆利落一拍手。
“好,那我们明天就去卖甜豆花!”
丁舒锦:“什么?”
“先从哪里开始?泡黄豆?来,我们一起做,这可不是怕麻烦的时候。”
丁舒锦:“云前辈,我并非怕麻烦……”
“是吧?我也觉得挺麻烦的。唉,不过最近我正在努力克服这个缺点。有些事该做还是要做。”
丁舒锦:“我并不是……”
“对了,舒锦,家里有石磨吗?”
丁舒锦默默闭嘴,点点头,转身小跑着去找石磨了。
云乘月笑眯眯地看着她的背影。小姑娘真好,体贴可爱善解人意。
一旁,庄夜板着脸走过。
云乘月看见了,有些奇怪地扭头:“你这是做什么?大晚上出门,莫非要去劫富济贫?”
“劫……个什么东西。”庄夜眉毛跳了几下,扯出一个假笑:“云道友难道忘了?是谁说‘家里有小姑娘回来了,房间不够,你一个大男人住着不好,还是自己设法解决’的?”
云乘月恍然地“啊”了一声,举起右手:“是我。”
“……云道友大可不必举手。”
云乘月问:“那你打算住哪里?”
庄夜维持着他的假笑:“这不是要多谢云道友的委托么,让我有钱去客栈投宿,不至于流落街头。”
“啊对,我给了你一百两——足足一百两呢。”云乘月感叹一声,诚心诚意道,“你说得对,你确实应该多谢我。”
庄夜:……
他怀疑这个女修在讽刺自己,可她那样满脸真诚,似乎说这话全然出自真心,以至于如果他认真计较,反而显得很小气。
他只能憋着一点不爽,板起脸,摔门而出。
“庄道友,如果把门摔坏了,需要赔偿的!”
庄夜:……
“还有,庄道友,明早记得来帮忙,多一个人肯定能多做一点豆花。”
庄夜猛一回头,难以置信:“什么?!为什么我非要帮忙不可?!”
云乘月思索片刻,试探着举手:“因为庄道友说过,我们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如果庄道友不肯帮我,也就不能得知我在做什么,那如果我给庄道友找点小麻烦,庄道友也毫不知情、相当被动?”
庄夜:……
这个女人说出的话,完全戳中了他的软肋。多年的飞鱼卫生涯,确实让他养成了非要掌握一切消息不可的习惯。其实就算她不说这话,他也会尾随她,只不过是暗中尾随。
庄夜考虑了很短的时间。
接着,他竖起五根手指,眼神凶狠:“接下来你赚的所有钱,分我五成。”
云乘月冷静道:“两成。”
“四成。”
“三成。”
“成交。”庄夜收回手,转身离去,每一步都迈得杀气腾腾。
真是憋屈!他决定了。一旦脱离困境、回到白玉京,他非要给这姓云的女修找点麻烦不可!
云乘月伸了个懒腰。
她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就见推着石磨出来的丁舒锦,正傻愣愣地看着她。
“云前辈,您和那位……呃,庄前辈,是吵架了么?”她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她并不熟悉庄夜,却也本能地不想靠近他,因此说话很小心。
“吵架?没有,我们相处得还不错。”云乘月果断地下了结论,又思考片刻,“非要说我们刚才在做什么的话……嗯,应该是叫‘认真生活的一部分’?”
“……啊?”
“讨价
还价啊。”云乘月理所当然道,又严肃告诫:“舒锦,这是很重要的技能,你也应当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