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把将军拐跑了+番外(17)
“回来!”
贺云峥自己点了几处穴位,暂时压制住气血的翻涌,叮嘱道:
“不许叫人,去外面守着,谁也不许进来。”
“宗主!”
傅司急了,宗主难受成这个样子,难保不是长老弄的那些药起了作用,怎么能不看大夫?
“去!”
贺云峥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呼吸急促间,耐心耗尽。
若是这个时候请孙老来,几位长老定然会猜到他的情况,到时必定生乱。
傅司心中不忍,但到底拗不过贺云峥,只能一步三回头的退下,尽职尽责地守住暖云阁的大门,时刻关注着屋内的动静。
“呼……”
贺云峥盘膝坐在床上,不断尝试着将经脉中那股怪异的力量剥离出去,但那股力量就好似河底的泥沙,稍一搅动,就与河水混为一体,再难分辨。
几番折腾下来,贺云峥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打湿,唇色也愈发灰白。
而这般非人的折磨一直持续到入夜。
“咳……”
贺云峥疲累地擦去嘴角的血迹,半靠半倚着床头,隐于黑暗中的双眸神色不明。
忽地,院外传来一阵嘈杂,兵刃交叠的声响清晰地传入暖云阁,贺云峥迅速换了衣物,出了暖云阁。
“咻——!”
开门的那一瞬间,一支冷箭直袭贺云峥喉咙,不等贺云峥出手,就被一只染血的手抓住。
“宗主,又是死士。”
傅司反手甩出箭矢,除掉那暗中躲藏之人,警惕地守在贺云峥身旁,不让刺客有任何可乘之机。
贺云峥睥睨着院落内几乎已经被他手下的暗卫击杀殆尽的死士,冷冷道:“不必留活口。”
“刷——!!”
一声令下,鲜血迸溅,原本打算留下审问的几个死士,也尽数被摘了脑袋。
浓郁的血腥气让贺云峥不适地皱眉,侧头询问傅司:
“我调息的这段时间,可有消息传回。”
“有,属下正要禀报。”傅司捋顺了一下,回应道:
“一炷香前,暗探来报,朝中几位老臣指责商将军办事不力,甚至还牵扯上几月前商将军奉命赈灾路上遇到匪盗,却没有及时剿匪,从而导致李家村被屠一事,圣上迫于无奈只能施压,勒令商无惑尽快捉拿穆尧青,否则就要降罪。”
“呵,一帮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老家伙。”
贺云峥只觉得讽刺,一帮遇事只知道缩在龟壳里互相推诿的家伙,也配指责提刀上阵的勇士?
据他所知,几月前那场赈灾,所经之处皆是匪盗猖獗,群山峻岭,地势崎岖,要知道,对付一帮既熟悉地形,又毫无章法良知可言的亡命徒,不比平乱好到哪里去,那群人最是擅长消磨时间,杀又杀不尽,躲又躲不开,难缠得很。
商无惑能在这种情况下把人和粮食都完好无损的护送到灾民手里,已经是无可挑剔了,换做其他人,必定损兵折将,更别说保住粮食。
至于被屠的村子,与商无惑所行路线相距甚远,又十分闭塞,除非商无惑长了翅膀,否则根本不可能在第一时间翻越大山救人。
商无惑再厉害,他也是人。
“陋巷一事呢?”贺云峥问道。
“商将军用了乌冬巷的证据,军中兵刃杀人的罪名已经洗脱了,对琼崃宗的搜捕令也撤了,圣上只是下令让商将军尽早抓获凶手。”傅司回应道。
“撤了?”贺云峥颇感意外,他提供的那点线索恐怕不足以抵消朝廷对琼崃宗的猜忌。
况且,朝廷好不容易逮住这个机会,应该严查他们才对,这么轻易就撤了?
“是,据说是商将军在朝堂上为琼崃宗做了担保,至于担保内容,属下不知。”
傅司捏了一把汗,暗探所言非虚,那就说明,宗主真的和那位将军做了交易,这可是会被宗中的长老拿来做文章的……宗主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贺云峥本人似乎并不是很在意此事,甚至,还在为商无惑替他琼崃宗做了担保一事感到诧异。
毕竟,连他这个宗主都不敢真的保证,他琼崃宗是真的干净……
这一刻,贺云峥莫名觉得有些愧疚,当初陋巷鱼纹符号的事,是不是不该瞒着他?
思来想去,贺云峥回房提笔写了两个字,然后唤来暗卫,将折叠好的信纸递过去。
“送到商无惑手上。”
“是。”
暗卫双手接过信纸,无声无息地消失。
贺云峥漫步来到窗边,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略显薄情的脸上,眉宇间难得流露出的一点柔和也被那眸中的凛冽破坏。
腰间的玉佩磕碰到窗台发出一点脆响,贺云峥无意识地握住那玉佩,手指摩挲了几下,喃喃道:
“贺云峥……记住你要做的事,多余的情谊……能不欠,就不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