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田大娘看着就不像是有钱人,安堂婶的娘家更穷,都是亲戚应该差不了多少吧?就她那个掉进钱眼里的爹,只怕不想折腾半天就几个小钱。
主要还是因为钱大富,他给的太多了。
提起钱大富,安卉就刹不住车了,兴高采烈的跟傅奶奶聊起了洛江县那位要钱不要命的钱胖子。
聊得太高兴了,安卉连午饭都是在客栈这边吃的。没想到的是,刚吃过午饭,就有人马车停在了客栈外头。
马车上匆忙跳下一人竟是安堂叔。
“小卉你在这里啊,那正好,我问问你,你知不知道你爹上哪儿去了?我隐约记得他跟我提了一嘴选坟地,但想不起来具体是哪家了。”
安卉惊讶的挑了挑眉:“青阳镇呢,我爹帮一个八旬老翁选风水宝地,好像是外来户,这次挑的还是自家的祖坟。对了,我记得他们家是做酒楼生意的,那阵子我爹都吃圆乎了。”
“你知道姓什么吗?”
“我不太确定……可能是姓朱,也有可能是姓祝,或者诸葛的诸?”
听到这里,安堂叔明显松了一口气:“那行,有个音儿就好办多了,家里还是开酒楼的,应该不难打听。”
他又扭头对他娘解释道:“那头想请堂兄帮忙求先人庇佑,临时起意实在着急,因此那边愿意出八两银子。”
傅奶奶恍然大悟:“我看行,你哥一定会答应的。”
“我想也是,这要是价格太低,我就帮他推却了。小卉没事儿了,我去青阳镇找你爹,回头就直接带他去南山村了,可能会晚几日回家,你不要担心。”
说罢,安堂叔就匆匆跳上马车离开了。
安卉心说我担心他干啥?怕坑钱太狠被人揍了?应该不至于,这年头多数人对这种玄玄乎乎的事儿,都是抱着敬畏感的。
“哎哟,小卉看来你猜得没错呢,就是田家那婆子早先说的那个吧?”傅奶奶记仇着呢,但她也没打算把这话跟安卉挑明了,小孩子家家的懂个啥?真打算说,那也是直接跟安父说,让他注意着呢,就算要花钱也是当爹的出面,横竖他也不打算娶媳妇儿了,要名声也没用!
“应该是的。”
安卉也是迷迷瞪瞪的,但甭管怎么说,垒个坟头就给八两银子,这个价格非常有诚意了。
……毕竟,像钱大富这种人傻钱多还不要命的冤大头,实在是太过于稀少了。
之后的事情安卉就不知道了,安堂叔也一直没回来,倒是她曾路过田家时,探头瞧了两眼,却发现田家关门闭户,压根就是空无一人的。紧挨着田家的那家街坊告诉安卉,头一日夜里,有人来敲门,再之后他们家就出门了,好像是乡下老家出了什么事儿,具体就不清楚了。
于是,安卉就明白了,就是先前那一桩。
又过了几日,赶在乞巧节的前一日,安父终于回家了。
他一到家里就高声唤道:“小卉啊!看爹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针线箩筐!我闺女以后一定是个巧手……冷静,你冷静一点儿!”
安卉拿着扫院子的大笤帚,横刀立马站在院中,周身的杀气都快要溢出来了。
没奈何,安父只得当场讨饶。
“针线箩筐不适合我闺女,我家这闺女那是巾帼不让须眉……对了,最近有中介上门吗?”
“呃,没有。”安卉终于想起来了,她就说最近好像忘了什么事儿。前几天,她去客栈不就是想问问傅奶奶,最近有没有房舍的消息。结果,俩人聊得挺开心的,聊完身边的事情又聊钱大富的事儿,之后安堂叔又来了,反正到临走前,安卉已经彻底忘了她去客栈到底是干嘛的。
好在安父也就是想要岔开话题,没消息就没消息呗,横竖他人都回来了,大不了明个儿亲自跑一趟牙行问问情况。
“你回来了,那堂叔堂婶呢?都回来了?”
“那肯定的!不光他俩,巷子口那个田大娘一家人也都回来了。就是那个,正月里那事儿,田大娘那嘴太毒了,正月里说了,人家六月就没了,前后不到半年光景啊!嘴真毒!”
安卉心说,那还能不是那人原本就岁数大了身子骨不好?
瞅着闺女像是忘了刚才那事儿,安父赶紧趁机溜回屋里,行李什么的随便放在一旁,回头再收拾,但针线箩筐还是得收好,不然他闺女见着了又要原地爆炸了。
再出来时,安卉已经去灶屋了,她最近这些日子,每天都煮一大锅的绿豆汤,这玩意儿不需要厨艺,反正就是放绿豆放冰糖,然后可劲儿的煮。煮得稀烂都没问题,还可以根据心情不同,往里头添加别的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