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 在玄学方面应当也是认可的。
可问题在于,那女童的亲生父亲是把女儿过继给了已故之人,本来要是甄家还有其他人在,那么这种做法倒也无不可,只因确实有那种替已故之人过继孩子留个香火的习俗。
但甄家人没了啊!
安父本来是出来闲逛的, 想瞅瞅梁曲县还有啥好玩的东西, 结果东西没买到,倒是平添了一肚子的火气。
他认为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有一定责任的,尽管他的确是没想到那人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那女童的父亲要过继自己的女儿, 她母亲呢?母亲又是个什么想法?”在听了一会儿后,安父忍不住询问旁边的人。
被问到的路人愣了一下, 随即很奇怪的反问道:“这事儿跟孩子的母亲有啥关系?”
“女儿要被过继了,跟母亲没关系?”安父也愣住了。
路人点头称是,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说没错,就是这样的,无论是过继还是发卖,只要父亲点头就可以了,跟母亲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又有人补充道:“要是祖父反对也有用的,当儿子的肯定要听老子的话。”
“你这不是废话嘛,那小孩儿听说是克所有的男长辈,祖父疯了才会反对。”
“就是就是!也就是甄家人都死绝了,没法反对才被得逞的。换一家,谁会要这种孩子?她都克长辈了!”
安父黑着脸又听了一会儿,有心想辩解一下,但随后一想,跟路人们说这些有什么用?人家就是把这事儿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搞不好回头就忘了。
听到这么个闹心的事儿,安父也懒得继续逛下去了,略一思量后,索性就往县衙门去了。
这年头可没有双休日节假日啥的,当然过年肯定是要休息的,可眼下才初冬呢,距离年关还有挺久的。因此,安父到县衙门时,这里还挺热闹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他很快就被带到了县太爷跟前。
县太爷见是安父,惊讶归惊讶,倒也让人上茶水点心:“是日子需要变动一下?还是大师您明个儿临时有事儿?”
安父也不卖关子,当下就将方才在路上听说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县太爷。
得知跟自己的事情没啥关系,县太爷先放下了心头的巨石,随后自然是态度鲜明的站了立场,一面又派了人去打听后续的情况,一面喊了先前查过那家人老底的衙役过来问话。
那衙役一来,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也是凑巧,甄氏女嫁的人家姓贾,只是这个贾家在梁曲县也就是中不溜丢的人家,肯定是不愁吃穿的,家里也算是小有资产,但距离富贵那是差了好大一截的。
早先,安父等人只知道这十年来,甄家那边都无人祭拜,甚至当初出事时,也是官府帮着办了后事的。基于这些前提,他们都先入为主的认为那些已出嫁的甄氏女没良心,娘家出了这般大的事情,都不曾回来探望,甚至连清明祭拜都不来。
但事实上,这事儿是有内情的。
这年头的平均寿命并不长,所以才有五十知天命的说法。只要是年过半百的,一律都会被称为老人。也因此,灭门惨案里那位九十八岁的老人家所出的女儿,很早以前都已经不在人世了。甚至他的孙女们,都有很多不在了,哪怕在的很多也是行动不便,或者干脆就是因为嫁去了外地,并不知道娘家发生的事情。
到了如今,仍健在并且就在本地的,也就是那个八岁女童的亲奶奶了,她就是唯一一个在短时间内能找到的甄氏女。
只是她久病缠身,别说去祭拜了,她连出房门都不太可能。当然,十年前她还算是健康的,甚至她还有几个姐妹也在本地。
“……当年甄家出事后,其实有好几个出嫁女赶了回来,有一些好像是被夫家阻止了,觉得亲家遇到这种事情太晦气,不让自家媳妇赶去奔丧。我记得还有两人之后被夫家寻了借口休弃了,还有去庵子里削发为尼的,当然还有没了的。”
就有那上了年岁的文书将当年的情况说了出来,其实这种事情在他看来挺正常的,甄家在出事之前,就算不是富贵人家,那也是县里的殷实人家。要是没啥家底,怎么会多年不分家?家里还有仆妇呢,寻常人家能请的仆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