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事情就不需要他去办了,他直接拨了二百两银子给手下,让人依着他的要求去办。
这已经是个巨额的投资了,因为办学堂真心不需要那么多钱。
但钱大富另有想法。
安父的意思是,让他把这个学堂当成是配合县太爷的工具,等于说,只负责启蒙教育,目的是让学生们考出童生试的第一场,然后送到县城里继续念书。
这个说法乍一听很合理,可钱大富以己度人,觉得读书那么难啊,能考出去的,一百个里头出一个就算运气好的了。那之前启蒙教育不是白瞎了?就算盈利能覆盖掉支出,折腾那么多一样是亏本。
钱大富深以为,这些没读书天赋的人,将来完全可以给他做事嘛!
他家商行最是缺机灵能耐的人了,不需要有多少才华,但不能不认识字。不光要认识字,还得会算筹,最好是那种既能打算盘,又能写账本算账的能耐人。还不能是太过于木讷的,要是有那种能说会道的就好了。
以前,他都是从自家商行、店铺里寻找符合条件的人。直到这一天,在安父的提醒下,他突然就意识到了,完全可以自己创造出来嘛!
考科举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可拉倒吧,他请了名师教他儿子,最终他儿子学会了写字。
在回去的路上,钱大富就把心里的想法跟安父说了。
他说,要给那些孩子开课,除了基础的识字课程外,还要给他们增加算筹课程。读个几年后,真要是能读的,那就送到县城里继续求学,不能读的,就送到他的铺面或者商行里,跟着管事学做事。
安父对他刮目相看。
好家伙,这是企业定向招生呢!
“……要不然这些孩子读个几年,又没考上,不是白瞎了吗?我回头还要找铺面里的管事,过来给他们上课,教他们怎么说话做事!”
安父点头:“你还可以等秋收假时,让他们去你那边学习一下。我一直觉得秋收假就是扯淡,那些读书人回去压根就不可能下地干活。再说了,都选择念书了,肯定没打算读完后继续在地里刨食的,那还折腾什么?不如提前学习学习。”
“有道理。”钱大富脑子动得可快了,“那估计这个镇子还不够我折腾的。安大师,你们那个镇子,有地儿让我折腾吗?”
“我想想啊……”
还真别说,安父仔细一回忆,真就叫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桩事儿。
那会儿,他们还住在南街那边的巷子里,房东老太太说准备卖掉半拉院子,他又不打算要,就跟牙行说了要购买房舍。但昌平镇太小了,他的要求又不太符合当前人们的普遍想法。反正折腾到最后,还是买了一块地,把上头快要倒塌的危房清除后,重新盖了如今的房舍。
但他还记得,那时候牙行给他推荐了一处鬼屋。
准确的说,也不算是鬼屋,只是好像出过一些事情,但没死过人,价格比市场价低了不少。
他当时没准备要,主要是房舍太大了,而且位置也太偏僻了,从街面走到那处院落,需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巷子。
那他是要开铺面的,这么个地理环境怎么办?
但做买卖是开门迎客的,如果说开办个学堂,就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了。而且房舍多,意味着可以多容纳学生;院落大,可以用孩子们跑跑跳跳;离街面远,也就更安静了,不然一群小孩崽子凑在一起,那可真的是有够扰民的。
把情况跟钱大富一说,安父还特地提醒道:“这是去年的事儿了,我也不知道那处房舍卖掉了没。”
钱大富一听就觉得很不错,至于什么鬼屋凶宅的,他才不在乎。
他要是在乎,还能吃掉王家那么多的产业铺面?
“其实你要在乎也没事,大不了我到时候帮着做一场法事。再找几个跟我们铺子有着长期合作的五福老太太们,帮着念念经。差不多就可以了。”
“就这么办!”
钱大富也不忙着回县城了,到了昌平镇后,直接跟着安父一起去了牙行。一问,大喜,那处凶宅果然没卖掉。
那可不?谁吃饱了撑着买这样的房舍去?而且那处便宜是便宜,那也是针对类似的房舍来说的,实际上买这处凶宅的钱,老早够在街面买一处临街铺面了。
生意人做事多半都是雷厉风行的,钱大富更是个中翘楚。
他很快就买下了宅子,约定了明个儿一早就县衙门过户签红契。至于开办学堂一事,还得等他再派个手下来。
安父顺势帮他介绍了个人。
就是安堂叔。
自打之前客栈被卖掉后,安堂叔就算是失业了。安父一开始想着,堂弟倒也可以跟着自己一起干。但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算是殡葬行业里的bug,就算他闺女搞出了殡葬服务一条龙,但实际上事情都可以外包出去,并不需要太多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