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就算有人路过看到了丁家被锁的大门,最多也就是心里略微有些诧异,琢磨着丁家人上哪儿去了,却绝对不可能直接撬锁开门。
甚至连丁家自己人回来了,看到这一幕都愣了一会儿,毕竟丁家的家境很一般,温饱当然是可以满足的,但也就这样了,完全不值得贼人上门。
等丁家人陆续回家却被堵在门口时,终于有人忍不住跳到了墙头上,定睛一看,却是傻了……
丁家老太太虽已过世,但在她过世之前,却是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儿孙们,包括几个歹人的样貌、数量等等。
因为案发是在大白天的,自然不存在蒙面之类的做法,真要是这么干了,走在大街上都能被人当猴子围观。也因此,老太太是看清楚了歹人的样貌的。
但很可惜,几个露面的歹人都是很普通的长相,尽管老太太详细的说了那几人的衣着和相貌特征,连年龄都进行了猜测,但光凭这几个信息,是没办法在人海茫茫之中捉到人的。
不过,这些消息多少也提醒了县太爷,让他得以确认,这就是一个有着丰富犯案经验的拍花子团伙。
哪怕不提先前完全不惊动任何人就拐走孩子的旧例,单看丁家这事儿,就知道他们肯定是有提前踩点的。像堵住老太太嘴的帕子,捆绑住老太太的绳子,还有用于锁门的铁链条和大锁,在丁家人事后的辨认后,确定那些都不是丁家的东西。
县太爷不懂得什么是犯罪侧写,但他还是凭经验得出了犯人大概的要素。
会提前踩点,只选择自己有把握的人家,得手后毫不留念的离开,完全不在乎目击者的证词,还有就是近乎恐怖的分工明确和快速离开的能力。
像这样的团伙,栽跟头的可能性真的很小,并且至今为止,报案的地点都不尽相同,所以应该是流窜作案才对。
知道越多,县太爷越头疼,好在安父那自信满满的态度,给了他很大的安慰。
守株待兔听着似乎傻了点儿,可眼下也没旁的办法了,只能祈求丁老太太在天有灵咒死那帮狗东西!
现如今,县太爷能做的也就是尽可能的将衙役们都调集起来,随时待命。与此同时,生怕人手不够,他还去跟各大富户借了人。
其实,当地的一些富商和乡绅原本是不愿意的,他们本就没有义务借人给衙门。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哪怕是县太爷好了,除非有明确的理由,不然也不能随便的欺压当地的富户。
然而,他们之中出了叛徒。
久久未曾盼到钱大富平安归家的钱家上下,早已着急上火了。无奈这一次的情况跟上次不同,并没有明确的证据显示钱大富出事了,每隔十天半个月就有信件到来,并且经过了多个心腹管事的辨认后,确定是钱大富的笔迹。
好消息是,钱大富应该暂时还是平安的,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办法立刻回家。
坏消息是,就如今这个情况,哪怕跟县衙门报案都是没有意义的,别说县太爷忙于拍花子案件,就算眼下一切太平,县太爷也不会插手的,只因钱大富“看起来”毫无问题。
于是,在心里认定了钱大富要么已经出事、要么正在出事、要么稍后要出事的钱家上下,飞快的当了这个二五仔,第一个响应县衙门的号召,将自家多余的人手都借了出去。
其他富户乡绅不得不捏着鼻子跟上。
不然呢?要是所有人都拒绝,县太爷当然不会直接来个地图炮。可但凡有人起头了,其他人再想装死就不可能了。
托老钱的福,县太爷愣是借到了上百人。
人手准备就绪,眼下就等着傻兔子撞树了!
终于,傻兔子来了!
可让县太爷万万没想到的是,傻兔子没撞树,傻兔子跳江了。
早先就说过了,洛江县前有洛江后有煤山,属于难得的风水宝地。但有个问题,洛江身为水域,确实是方便了船只行进,但其他三面甭管路途远近,最终确实会被山脉所包围的。
县太爷想了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拍花子本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直接从洛江离开。所以他派人堵在了洛江码头,过往的船只都必须检查,而检查标准就是有无孩子。
这么做当然会引起误会,毕竟也有带孩子坐船的。好在,这年头可不是安卉他们上辈子,除非是摊上了举家搬迁的事儿,不然极少会有人出门带上孩子的,因为交通太不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