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的大孙子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找到的,衙役都来各处问过了,孩子却始终音讯全无。
这别人家的孩子丢了,还能念两声佛,盼着能早些找回来。轮到自家时,姜母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天都塌下来了。
好在,姜奶奶还能稳住,她刚才找了一圈没找到小孙子,当机立断就去了她儿子干活的地方,让她儿子立刻去县城报官,又让老头子去找亲戚帮忙。这会儿回来也是想着儿媳妇和孙女该到家了,当然还有个奢望,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小孙子说不准就是淘气跑远了,兴许眼下已经回来了呢?
“什么时候丢的?”安卉急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和娘吃过午饭就出门了。”姜三娘满脸的懊恼,后悔没拖着弟弟一起出门去布庄。
安卉回忆了一下,她知道姜三娘说的布庄在哪里。
其实,距离他们这一片还真挺远的,几乎是呈对角线的。假如坐马车当然不远,可想也知道,姜家母女出门买东西不可能特地雇一辆马车的。加上她们家还是开杂货铺的,可能买料子都不止是给自家人准备,也会多买一些,放在自家铺子里,偶尔谁家的巾子破了,都会去姜家杂货铺里扯一小块细棉布当洗脸巾用。
再看如今,外头的天色都快黑了,等于说她俩出门整整一个下午。
“你们今天出门,有人知道吗?”安卉心里有个不详的预感。
要知道,姜家那边几乎一年到头都是有人的。毕竟家里是开铺子的,就算姜奶奶在,但她是要看铺子做买卖的,根本就没办法腾出手去做家务事儿。因此,家里的事情多数都是姜母和姜三娘在做,她俩很少会一起离开。
姜三娘没弄懂安卉的意思,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都知道吧?布庄那边昨个儿刚从洛江县的码头上拉来了好几车料子,我记得我也跟你说过的,对不?”
安卉点了点头。
她想起来了,昨个儿傍晚姜三娘确实来找过她的,说布庄上进新料子了,约她一起去。但安卉懒得动弹,主要是家里并不缺布料,就借口安父最近忙,她要帮家里看铺子为由,婉拒了。
“你还告诉了谁?”
“六福啊!可六福家里最近特别忙,这个月办喜事的人很多,她说今个儿要跟她三哥四哥一起去乡下,她哥哥杀猪切肉,她要帮着掌勺。”姜三娘还是不明白安卉的意思,“布庄上进了料子这个事儿,大家都知道吧?”
“但大家不知道你和你娘今个儿要去布庄啊!”
安卉到底是看了不少法制节目的,不排除确实是有随机犯罪的可能性,但这事儿也太凑巧了吧?姜家一年到头家里都有人在的,庚子那孩子也不是那种特别淘气的娃,怎么就偏生今个儿姜家母女俩出门,孩子就丢了?再说了,姜奶奶是个仔细人,杂货铺的买卖也没好到她连看一眼孙子的时间都没有吧?
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姜三娘的脸愈发白了。
“这、这是啥意思?有人盯着我们家?”
“也有可能真的是凑巧,正好你和你娘出门了,你奶奶忙着做买卖,你弟弟刚好一个人在外头玩,就被人抱走了……”
但这个推测,连安卉自己都不信。
姜庚子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他今年都七岁了。
尽管七岁的孩子还是很好忽悠的,但也没可能一下子就没了踪影吧?
“小卉你不知道,咱们这儿以前也丢过孩子的。”姜三娘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我记得好像是在我三四岁的时候,那会儿镇上就有专门骗孩子的拍花子。我奶奶说,那些拍花子有奇怪的能耐,只要拿手在孩子的头顶上拍两下,那孩子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迷迷瞪瞪的就跟着人走了。”
安卉心说,这是你奶奶吓唬你的吧?
似乎是看出了安卉的疑惑,姜三娘语气坚定的说:“是真的!我姑姑家的表哥,就是被拍花子拍走的!我姑姑眼睛都哭坏了,一直到现在,表哥都没有找回来。”
“报官了吗?”
“肯定啊!可官老爷也没法子。”
安卉想起来了,姜三娘三四岁的时候,县太爷肯定不是现在这个。不过,这事儿跟县太爷的能耐没啥直接关系,毕竟孩子被拐卖一事,连她上辈子都时有发生。
俩人正说着话,安父领着姜奶奶进来了,边走边说:“你要一丢了孩子立马来找我,说不定还能更快一些。”
说着,安父进屋取了寻龙尺就往外走,姜奶奶立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