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一个宝藏,一旦能够推开那扇大门,越往深处走,便能发现更多的惊喜。
陆知晚想,她可能真的喜欢上他了。
「真要命啊,我怎么会喜欢他呢……」
「明明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过,除非脑子有病才喜欢他。现在好了,自己骂自己有病……」
九清山的山峰上,陆知晚望着天边那轮咸蛋黄似的橘红色落日,心下一阵复杂。
看来人不能把话说得太满,不然日后打脸,真的怪尴尬。
她这边看着落日心绪纷乱,身旁的萧景廷侧眸看她,薄唇微不可察翘起一抹弧度。
夏日晚风轻拂,他忽而出声道:“削藩令目前推行得很是顺利,最快明年,各地藩王的势力会削弱一半不止,届时便是有农民起义,也难成大气候。”
他忽然提及政事,陆知晚下意识坐直身子,神情也变得严肃,“削藩令顺利推行是好事,只是……”
她稍顿,看向萧景廷:“那个赵文绍一天下落不明,臣妾便一天无法安心。”
提起赵文绍,萧景廷的脸色也沉了几分。
说来邪门,这赵文绍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无权且无势的文人罢了,可他却几次三番躲过了锦衣卫的搜捕和追杀。
甚至有一回,锦衣卫的羽箭都已经瞄准了赵文绍的脑袋,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那射出的箭硬生生就偏了方向,只削掉赵文绍一缕发。
若不是对刑舟的忠诚深信不疑,萧景廷都怀疑这是锦衣卫办事不力而编出来的借口。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时隔半月,再次寻到了赵文绍的下落。
“你不必担心,日前有密信来报,说是赵文绍现藏于豫章王府中。刑舟已亲自带人前往豫章,捉拿赵文绍。”萧景廷揽着她的肩,嗓音平静。
陆知晚听得这话,却是大惊失色:“赵文绍在豫章王府?”
怎么兜兜转转,赵文绍还是和豫章王勾搭在了一起?
萧宁宁在做什么?她离开京城前,明明说过会放下赵文绍,不去再想他……
果然恋爱脑的话不能信!!
见她柳眉紧蹙,面色凝重,萧景廷温声宽慰:“你放心,这一回布下天罗地网,绝不会再叫他逃了。”
“希望如此吧。”陆知晚勉强挤出一抹笑,心里却始终惴惴不安。
夕阳渐渐落下,浓郁的橘黄色余晖笼罩着这连绵广阔的山峦,远处还能见到一片片农田湖泊。
这大好山河,尽入眼底,美不胜收。
陆知晚靠在萧景廷的怀中,心下暗暗祈祷着,希望削藩能完美推行,赵文绍能尽快被缉拿归案,萧景廷如今也立志当个明君,这大兴朝的百姓江山在他的带领下,一定会越来越好……
忽的,搭在肩头的手掌收紧了些。
陆知晚稍稍抬起眼,便对上男人定定看过来的沉静黑眸。
她错愕:“陛下?”
萧景廷望着她:“陆知晚,朕如你所愿当个明君,你可欢喜?”
这格外认真且郑重的语气,叫陆知晚怔了一怔。
“欢喜。”
她眨了眨眼:“陛下贤明,臣妾定然是欢喜的。”
萧景廷嗯了声,浓密长睫垂了垂,似在思考什么。
陆知晚不免疑惑,刚想开口问,男人牵住了她的手。
根根交错,十指相扣。
握紧之后,他再次看她:“那你可愿成为朕的贤后?”
陆知晚:“???”
「什么?他在说什么?」
「贤后……是我听错了,还是他口误了?」
她愕然地睁大着眼瞳,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
“朕不想要旁人,也不会去宠幸别的女人,等削藩政令全面推行,局势稳定,朕便下旨遣散后宫,封你为后。”
萧景廷的目光坚定,嗓音低沉而清晰:“陆知晚,留在朕的身边,一辈子陪着朕,可好?”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叫陆知晚呆住了,胸腔里那颗心脏克制不住地跳了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越跳越快,仿佛随时会跳出来。
「他要封我为后?还说要为我遣散后宫,让我一辈子留在他身边……」
她觉得一阵晕眩,就好像做梦般,如此的不真实。
可他的神情如此严肃,不带丝毫戏谑逗弄的意味。
他……是真的在与她表白。
可她该怎么答。
陆知晚心乱如麻,有欢喜、有迷茫、还有一种说不上的担忧。
就在她无措时,萧景廷缓缓地低下了头。
那张被夕阳余晖染上绯色的英俊脸庞,一点点在眼前放大。
喷薄的热息拂过颊边肌肤,龙涎香气若隐若现,那抹薄唇轻轻覆了上来,温热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