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83)
“嗯。”他放下茶盅,神色湛湛看着筠冉。
筠冉原想与他接近些,可真近了闻得见他周身的沉水香,却又胆怯了起来。
她不敢再动,胡乱开口:“这马车可真大。”
“嗯。”晏时雍漫不经心将自己被压着的衣角抽开,“回头叫人给你送一辆。”
真是储君风范,一辆马车所费并不算低,更别提配车的骏马都是一马难求。
整个侯府也就才一辆马车,马还是当年父亲打仗时的老马。
筠冉正胡思乱想,忽然目光往下一扫,眼神一顿。
她留意到他腰间悬挂着的玉佩原来是自己当时系在手帕上那枚。
那枚玉佩是个扇坠子,不算精致,玉质不够细腻,挂在金尊玉贵的太子腰间就很突兀。
筠冉不好意思伸手指着玉佩:“此物粗鄙,还是臣女收走吧。”
“孤瞧着挺好。”晏时雍神色不变,随手捡起玉佩,看着上面的绦带微蹙了下眉,“只是下人配色不好,白费了这玉佩。”
筠冉看了看,挺好看啊:猪油一样雪白的羊脂白玉玉佩配着朱红藏蓝亮色绦带,既庄重又端正。
不过她转念一想:太子最喜欢的不是这两种颜色。
筠冉想到这里有些敬佩晏时雍,他脾性从未外露,也不苛待下人,担心多说一句会让宫人受罚,因此眼看着绦带不合适他也不说什么,只自己默默用。
可就让他这么委委屈屈戴着不喜欢的绦带吗?
他才刚说要送自己一辆马车呢,筠冉当即自告奋勇:“回头臣女打一个送您。”
“好。”晏时雍一口应下。
这么一打岔,筠冉原本沮丧伤心的情绪也一扫而空。
谁知这时马车一个颠簸。
筠冉“呀”一声,就往侧面倒到了晏时雍一侧。
不过她并没有如预想中一样撞到他肩膀,反而稳稳当当靠到了他怀里。
原来车马颠簸时晏时雍眼疾手快,张开怀抱左手从她后背伸出扶着了她的肩膀,右手则扶住了她右手。
外头马车停下,侍卫在外小声请罪:“殿下恕罪,是换了石子路颠簸了一下。不知您可要再加个软垫?”
筠冉一听就急红了眼。她此时后背贴着他胸膛,右手被他攥住。
她和晏时雍都知道这不过是摔到了一处,可外人要是进来那看上去可就是两人在私下不轨!
她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就听得晏时雍声音淡淡:“无妨,继续赶路。”
筠冉松了口气。
车外侍卫应了声,马车轱辘又转了起来。
筠冉还来不及感谢晏时雍就又手心发抖:他不松手,将她手心抓住贴在他怀里。
他的胸膛硬实牢靠,筠冉挣扎他纹丝不动,反而像是在用后背刻意蹭他一样,衣料“沙沙”的声音发出暧/昧的声响。
他沉沉的声音从筠冉头顶传来:“筠冉自己蹭过来,怎么又要后悔?”
“没,我没有……”筠冉辩解,可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原本落在她肩头的手掌越发用力,几乎要将她嵌进他怀里一样。
筠冉根本无力与这样强大的力量对抗,滚烫的热气从身后的身躯中传出,男子的气息蓬勃而出,混合着厚重的沉水香,蚕食鲸吞着筠冉残存的矜持,几乎要将筠冉吞没。
他的话也极具侵略:“是谁自己凑过来挨着孤坐,将孤的衣角都压在臀下,是谁呢?”
的确是她。
可她是为了示好,又不是暗示要搂搂抱抱!筠冉在心里辩解。
再一想自己刚才座过来时发急,的确将对方的衣角压在了大腿下面。
筠冉舌尖都恨不得吞掉:她怎么这么鲁莽?
对方的力气很大,几乎是从后背搂着她。筠冉被他周在怀里,整个人都晕晕沉沉,心也狂跳,胃里像是梗了个什么东西一样,上不来下不去。
很明显,晏时雍虽然彬彬有礼不非礼她,可对她的主动却从不拒绝。
他像山间云豹,吃到口的东西也绝不松口,非要拆解入腹了才算。
晏时雍的左手力气很大,抚着筠冉的肩头还轻微摩挲过去。
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手掌的热度,原本圆润光洁的肩头浮起一层细小的颗粒。
筠冉不可抑制震栗。
可他非但不放手,还安抚似得将她再往怀里带了带。
筠冉像是失去了自由的囚犯,被禁锢住几乎是软在了他怀里。
他腰杆应当挺得很直吧?筠冉靠上去只觉稳固瓷实,抛开心慌意乱不说,她才经历了焦茗之事的惊吓和伤心,这样靠着一具温热坚实的后背立刻安心了不少。
只不过靠久了只能觉得自己像火炉边的雪人,渐渐被烤化了,瘫成了一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