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病弱美人巧取豪夺后(186)
裴殊观闻言,将目光幽幽的转向窗外,斜对面现下低矮的屋舍,就是昔日的京城第一高楼,名扬全国的积香居。
匪徒就是站在积香居的楼上,将他的妻子射杀。
正午的阳光洒在裴殊观的脸上,衬得他皮肤肌理几尽透明,浓密卷曲的睫毛在眼下洒下阴翳,眸色幽深,眼角浅褐色的痣忽明忽现。
裴殊观樱花粉的唇瓣轻启,不慎在意的回道,
“积香居八年前起火,烧得很干净,京城已经没有积香居。”
朝瑶愣了半瞬,那栋楼如何繁华,她自然也是见过的,那样的销金窝,被一场大火付之一炬,倒也让人有些惋惜,
白色汤勺搅拌着碗里的冰粉子,裴殊观唇瓣微抿,温和声音出声嘱咐,眸光曜动,
“尝尝味道就可,冬日少贪凉,不要坏了肠胃。”
朝瑶却没有理会裴殊观的话,积香居修得很漂亮,雕梁画栋,朝瑶看不得漂亮的东西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散,反而凝眉疑惑道,
“那么大的楼,楼里那样多的人,起火了都未察觉么?怎么能全部烧完。”
裴殊观见朝瑶已经吃了几口,清瘦手指把那冰粉子拨到一旁,换上温补的乳酪汤圆,才抬起眸来,淡淡回答朝瑶的话,
“是有预谋的毁坏,半夜无人时,四周都泼洒煤油,火势起来,风一吹,就无法挽回,烧了一天一夜,场面很壮观。”
“那还真是可惜。”
朝瑶本意就想来吃冰,手里的甜点被裴殊观换下之后,也就少了兴致,将手里的汤勺放下,有些意兴阑珊的转头向外望去,却见外面张罗鼓彩,格外热闹。
楼下有人的议论声也尽入她耳。
“是有人成亲?”
店小二消息灵通,赶紧道,
“可不是,据说那夫人才与城北刘员外家的庶长子和离,离了还未有一旬,就迫不及待的要再嫁。”
“关键是啊——”
店小二压低声音,卖弄神秘,勾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好奇心,
“那妇人还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哥儿,那么大的孩子,都快养到成人,刘家竟然不要了,让那妇人带走......”
此话一出,底下顿时唏嘘声起,旁边有好事者,大胆的猜测,
“莫不是早就勾搭上了,才这么迫不及待的嫁过去,那孩子血统也是个问题,不然那刘家,员外虽然是花钱捐的官,但好歹家境富庶,怎么会让那妇人将孩子带走?”
朝瑶喜欢凑热闹,顿时被底下的交谈声勾起了好奇心。
这个朝代等级制度森严,女子和离再嫁虽也常见,但是带着前一个家庭的儿子再嫁,就有些奇怪了。
正想着,不远处的街道拐角,隆重的婚仗队伍经过,虽然算不上十里红妆,但那规模也颇大,光小厮担着的女方嫁妆,就有近百担,长长的拖拽在街道末尾。
下面围着沾喜气的百姓,也都给发放酥糖和红包,算得上是大户人家的婚礼了,足已见得夫家对她的尊重。
下面围坐喝茶的人也啧啧称奇,有知晓内情的人道,
“还真是活见鬼了,这女的都三嫁了,是第二嫁嫁进的刘家,当时刘员外身体不好,只想着给庶子娶个妻,家里冲冲喜,连花轿都没坐,直接就抬进府了,居然还能嫁一次。”
“这次又是嫁谁嫁啊?三十好几的夫人,儿子都快成亲了,竟然还钓到个金龟婿。”
有人赶紧道,
“好像是城东温家,好像就一个青年住在那里,父母都在南方,不用侍奉公婆,听说那青年还是吃皇粮的嘞。”
朝瑶越听越好奇,随着依仗的逐渐靠近,朝瑶将目光落在那一顶繁复华丽的喜轿之上,目光却突然落到轿前骑马的新郎面上。
眼前之人,一张温润和煦的脸,气质如华,眼尾低敛着垂着,身为新郎,浑身上下,却不见什么喜气洋洋的氛围。
看到他那一刹那,朝瑶头晕目眩,几乎以为自己花了眼。
直到脑袋缺氧,才反应过来,方才那一眼让她无法呼吸,质疑的目光瞬间落在裴殊观脸上。
裴殊观正慢慢剥着松子,一颗又一颗清润光滑的松子从他手中剥出,堆叠在面前的青花小磁盘上。
见朝瑶看向自己,裴殊观停止了剥松子的动作,从容的看着她,修长手指将松子盘推至朝瑶面前,幽幽道,
“你是在责怪我?”
朝瑶被他这句话哽住,可是忍了这些天,看见顾廷芳莫名娶亲,终于忍不住了,看向他的眸光带火,不想引起瞩目,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