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又凶又甜(181)
也是他们要去的归宿。
“我让你停下!带我出去啊!”凌厉的魔气像是刀剑一般齐齐朝他贯去,漂浮着的云青狠狠朝着风吟天嘶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他还没消失,你还要杀了他!”
“为什么!”云青那本就不稳定的魂影剧烈地抖动起来,像是要被凭空撕裂一般,不可置信地绝望咆哮道。因着他的愤怒,那本来浮散的魔气,宛如有了灵魂一般,铺天盖地朝他们涌来。像是墙壁在春江凡面前堆叠,势要将他淹没,溺死在这荒枯的炼狱里。
“你想要杀了我便罢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想要杀了他!”
春江凡说得对,在知道自己无法轻易对人动手,云琛又被赵岚清的血重新凝起魂魄后,云青便决然丢掉了自己的修为,尝试重新和他融合在一起。
只等着春江凡因着三百年的情义带他远去,逃离这离火阵。救了云琛,便也是救了自己。
他与云琛,若是真的那么容易割裂开来,又何必如此婉转互相折磨三百年。
只是他却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会这么狠,这个眼睁睁说要救自己的男人,竟然为了杀了自己,宁愿亲自送自己进来,骗着自己和他一起去死!
“因为……”春江凡被魔气毫不留情地贯穿过,本就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因着这毫无收敛的一击,整个身体像是破布般摔落下,诡异地扭曲着地上。
全身像是被碾碎了一般的疼痛让他闷声哼了出来,只那若坚冰一般的面容未变。缓缓升起的灵光宛如暗卷的细波一般混迹在魔气里,春江凡知道风吟天的阵法马上就起完了,眼看着前方就是因为起阵而筑起的高台,他忍着痛意重新爬起来,踉跄挣扎着朝着那高台而去。
直到触到了高台的石柱,春江凡那紧绷着的身体立时匍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调过身子,倚着那高台坐下。眼望着半空中的魂影,那有如剑锋的脸上泛起一抹柔意的笑,像是春日里化了寒冰的枝丫,铮泠泠,孤孑又突兀地斜出在阳光下。“因为……,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因为……,我爱你……”春江凡的声音有些嘶哑,他颓然坐着,手里紧紧抓着他的棺椁。卸去了尖锐寒意的脸上满是柔情。那温柔得宛如浸了月光的眼睛深深望着面前早已魔不魔鬼不鬼的爱人轮廓,静静道:“因为,这一切也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对你爱恋不舍,却又不敢不管不顾地护着你;若我曾经能够坚定一些,无论是爱或是恨,哪怕都纯粹一些。你便不会拾起希望后又绝望到狠心甘当祭品,堕入魔道。”
“或许,我会早早和你一同死在那动荡的乱世里。”
“可无论如何死去,皓儿一定会将我们并葬在一起。”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在这孤冢荒坟里,清醒地痛苦了三百年。我活在那不堪的记忆里,折磨到现在。”春江凡轻扬起唇角,轻轻道:“对不起……,可是……,我们老早就该死了。”
“我们生前同寝,现在死能同穴,不好吗?”
云青没有理他,他在伤了春江凡后便顿住了。
好不容易回过了神来,只俯首望着眼前残忍又深情的人,那锐利的眼里有些溃散,如雪的脸上带着凄凉的绝望。因着处在无相境中,那逐渐凝实的红唇蕴着说不出的悲伤,像是绝望一般,轻落下来。只再一抬首,突然又激动地摇了摇头,眼仁里的光像是刀子一样剜向春江凡,疯了般笑道:“你想死,你去和云琛死就好了。我为什么要去死!”
“哈哈哈……,这世间道义是不是奇怪极了?”云青伸着手,触着近在咫尺的魔气,眼望着闪灭着的光阵,丝毫不怵道:“明明一切恶果都是我做的,死的却是你们!”
“我凭什么死?我不死!”云青像是疯了般地抢夺着春江凡怀里的棺椁。随之他扑过去,春江凡身上的紧紧护着的棺椁盒子被他掀落。“啪嗤”一声掉在地上,清脆的响声让云青一愣。
云青好似想到了什么,宛如被雷劈了一样突然怔住,眼眸猛地睁大,不敢再望那个盒子,慌忙地朝后退去。
春江凡将他的仓皇和害怕看在眼里,瘫坐在地上微微一动,似乎想要去捡起来,只因为伤得太重,只能叹了口气作罢。终是撇开了脸,声音浅浅道:“云琛,莫要连自己都骗……。我知道你到底是谁。”
云青因着春江凡那一声“云琛”叫得又一僵,苍白的脸上立显狰狞,却在下一刻带着惶恐。心仿佛被被粗重的石头狠狠碾碎,他崩溃地掐住他的脖子,狠狠摇晃着,歇斯底里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是云琛!你为什么知道!你为什么,知道我其实那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