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水入口的时候,只觉得有淡淡的香味,不觉有多烈。但后劲十足。酒水下喉两炷香的功夫,元徵手里的酒爵就掉到了漆案上,在众人的惊呼中一头醉了过去。
明棠就在元徵的背后,元徵直挺挺往后倒,她伸手搀扶住。
他整个人都软绵绵的靠在她的怀里,任由她怎么摇,都不醒。
“府君,这?”明棠抬头就看向元澈。
元澈几步冲过来,仔细端详了下元徵的脸,元徵呼吸急促,面色潮红。
“没事,只是醉了。”元澈对她道。
他看向那些家仆,让家仆们把元徵抱起来,抬到房里。
“虽然说只是醉了,但还是有人看着。倘若醉中呕吐,没有人看着的话,也是危险。”
他见明棠要去守着,“我会让人过去看着,照顾酒醉的人着实需要几分体力。”
不等明棠表态,元徵的人就已经叫家仆给抬到那边的屋子里去了。
明棠看着人被抬走,着实有几分无语。
”我跟着陛下出来,现如今陛下酒醉,我不在身边照料说不过去。”
元澈点头,“我知道知道你的为难之处。但是现如今你就算去了,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醉了的人,身子很沉。就算是壮年男人,也要两个才能照顾的过来。”
元澈说完,突然想到什么,话语一转“董美人前去照顾也好。”
说罢,他向旁边一让,做了个请的手势。
须臾之间,他话语就完全转了个向。
明棠颔首之后跟了过去。
元徵才被抱到房内,内里的家仆才把被子给他盖上,就吐了一身。
宫中自有法度,御前的人不可衣衫不整,自然也没人敢喝醉上御前去。元徵自己更是被成太后约束着,若是有谁敢撺掇天子海饮,怕不是活不到第二日天明。
元徵突然喝了那么多后劲足的酒,吐的厉害。身上以及榻上全都是粘上的秽物。
明棠上前打算给他收拾,被那股浓烈的酒水胆汁混在一块的气味逼的往后退了两步。
她给自己加油鼓气了两下,毕竟她这些年也受了元徵不少好处,临阵脱逃不好。她正要再进去,家仆们拦住她,“娘子在外面等等,我等来照顾郎君就好。”
明棠看着家仆们已经手脚麻利的将热水,已经取暖的熏炉,还有干净的崭新衣物进来。
几个家仆们把屏风抬在门口,将外面可能吹进屋子的风挡住。
明棠站在那儿,后退了一步,将事交给了家仆们。
她会照顾人,不过照顾喝醉了的人,却是半点都不会。与其在这儿添乱,倒还不如交给家仆们。
明棠退到门外,将元徵彻底交付到家仆的手中。
“陛下如何?”
明棠循着声源往背后看,只见着元澈站在她身后。
“陛下吐了,现如今里头的人正在料理。”
元澈听后点了点头,“吐出来也好,只要照顾妥当,最多也只是睡的久一会。若是全闷在肚子里就说不好了。”
他说完,神情里有些懊恼,“我该多劝劝陛下的。”
这懊恼是真情实意,做不得假。
“府君已经劝的够多了,陛下贪杯。和府君无关。”
明棠看着元澈在一旁如何劝止,还令人上另外的菜上来。倒是元徵自己一刻不停的喝酒,然后宴会到一半,自己倒下。
少年人急着想要在人前表露自己。结果没成想把自己给放倒。
元澈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她这话。脸上的内疚消弭了些许。转头说起明棠来,“董美人许久不见,可否身体还好?”
明棠有些意外的看过去,只见元澈解释道,“最近甚寒,滴水成冰。董美人离开的时候还有寒气淤积体内,没有完全散去。在这个天里若是寒邪入体,怕是会比较麻烦。”
他一派的医者仁心,明棠顺着他的话点头,满脸感激,“多谢府君。我很好。”
她又想了想,“回宫之后,感觉整个人比以前都轻盈了一些。”
明棠说到这里对元澈微微弯腰,表示感激,“也只能是府君的那番举措有作用了。”
元澈笑,“那几针说实话,只是为了应急,能有功效,那就再好不过。”
他端详了下她的脸色,“面色也好看多了。宫里果然养人。”
他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有明显的酒窝,再搭配上面容,十足的赏心悦目。让人觉得亲切。
长相好的人,在与人相处的时候,格外的有好处。
明棠摸了摸脸,十分不害羞,“真的?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都是一块经历过生死的人,还都互相救过,自然是不比旁人还得讲客气,元澈愣了下,笑出来。
“我看陛下像是有些情志不畅。”元澈道。“想必宫里发生了不少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