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笑了,“今日是你大婚的日子,心里不要牵挂这些事。”
她轻声细语的说完,便搀扶着雁雁去后殿。
一路上明棠道,“你要是喜欢他,可以多和他说话。若是不想,那就不要搭理他。驸马原本就有侍奉公主的职责。不必委屈自己。”
雁雁去看明棠脸上,见到她脸上真的没有半点愠怒,这才放心下来。
明棠送雁雁入了寝殿,把接下来的事交给婢女。一切都稳妥之后,才到殿外。
公主府里一派的张灯结彩,路过的内侍和侍女看起来个个都喜气洋洋。
她想起雁雁的那些话,颇有些哭笑不得。
走了一段路,见着明桂领着人过来。看到她,连忙一手拉住,“雁雁那儿还好吧?”
明桂是先帝的内命妇,不如明棠这般可以名正言顺的直接出现在婚礼上。
明棠点头说一切顺利,明桂这才松口气,“我就知道,有你在,准没事。”
明棠想起雁雁传的话,“我可不知道怎么办,那位又来话了。”
她说着手指天上。
明桂见状嗤笑,她屏退了身后跟随的婢女,“这又有什么要紧,你家男人又不是吃素的。回头真的发作起来,不把天都给捅漏了。”
“我看他也应该没有什么把握,要不然怎么会来这种手段。”她和明棠在夜色里满满的走着。“男人啊,尤其是这种身份的,若是能得手,半点都不会等。恨不得当天就宣你入宫,然后当夜就到你那儿把你给睡了。”
“哪里还会给你玩这种幽怨的把戏。”
明桂这话说的过于直白,听得明棠忍不住咳嗽了声。
“我也觉得,他就不是个迂回的性子。”
明棠往前走,“反正我现在也不怎么进宫,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明桂说也是。
人都不在跟前,就算有各种手段,那也根本没有施展的地方。
明桂才想留明棠在公主府过夜,毕竟大婚到现在,时辰也不算早了。即使皇亲国戚们都是住在一个坊里,也懒得来回跑。
正要开口,就见着一个侍女急匆匆过来,说是清河王来接王妃回去了。
“这人做的!”明桂大为气恼,“我还想留你呢。他倒好,踩着点来接你。夫妻俩每日见着,隔那么一两日不见面都是情趣,小别胜新婚。这个道理都不懂!”
明棠咳嗽一声,和明桂道别赶紧的往外走。果然子公主府外,见着好几个人点着火把,火把点起的光亮里,有一匹西域马,还有一辆车。
元澈坐在西域马上,西域马生的高,元澈自己也是身量高大。坐在上头,看着居高临下,一股无形的压力迎面扑来。
明棠从门里出来,元澈翻身下马,快步到她身边。
“天色晚了,我来接你回家。”
说着,手就已经搀上了她的胳膊,公主大婚不少命妇也来了,这时候正好是命妇们归家的时候。元澈往那儿一站格外的显眼。
命妇们绝大多数也是王妃,见着元澈就笑,“大王怎么亲自来了?”
“我怕我家新妇不记得回去的路了。”
元澈笑道。
明棠抓住元澈的手就反驳,“我什么时候忘记回去的路了?”
元澈高深莫测的看她,忽然间低头,“其实我是担心臻臻忘记去我心里的路。”
这话他没有压低声量,这下可好,周围的人也都听到了。
平素他在朝堂上老正经了,身处高位,即使话语风趣,在场的人也听不到。现在他突然在人前来这么一句。顿时间,所有的眼睛都冲着两个人来了。
宗室之间都是亲戚。亲戚之间说话,若是没有隔着辈分,其实和平常人家也没有什么区别。
周围的一圈命妇们笑起来,“大王原来这么用情啊。”
男人们一门心思都在朝堂和建功立业上,至于情爱上,没几个把心思用在这上面,就算有,那也是夫妻之间的私密事。不怎么直白表露于人前。
至于位高权重的就更加了。
元澈年少有为,他说这话,和平日里稳重的模样大相径庭。一时间看过来的人更多。一块儿来的,还有各种调侃好奇的注视。
明棠自认脸皮厚,但还是被那些打趣的目光看的略有些脸上发烫,再看元澈,神色如常,她一把抓住他就往自家的马车赶。握住他的手掌,掌心潮湿滚烫。
明棠心里哦豁了下,连忙去看他,果然在元澈的脸上她没有见到半点蛛丝马迹,不过掌心的滚烫骗不了人。
“明明自己也羞,还非得在那么多人面前说那种话。”
她压低了声量道。
元澈反手握住她的,反客为主,“难道臻臻不喜欢听么?”
又听他道,“我巴不得全洛阳都知道我那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