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些人可以见,可以不见。”
元澈道。
侍中的门第,的确也不是谁都可以见的。
明棠笑了,元澈一手抱住她,她头发全都散在了背后,元澈卷了一缕头发在指尖上。
楼远和于勉大打出手的事,根本不可能瞒得住。因为听说在出了清河王府邸的门之后,这俩在大街上,带着双方的家仆,展开队列,好生打了一场。
于勉年纪三十多,出身勋贵家,脾气比楼远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都还要火爆,骑马就一路冲撞过去,径直把马背上的人给撞了下来。当场摔得半死。
马背上摔下来,可大可小,摔断腿,休养个一年半载都是小事。若是运气再不好一些。当场脑袋开瓢,那也不奇怪。
楼远受了这么一场惊吓,当即领着人打上了于勉的家门。
权贵们住的地方就那几靠近宫城的几个坊。可以说有个什么动静,全都听得到。
上头的人没下面的人想的那么温文尔雅,其实和俗人也差不了太多。见着有热闹,就算自己看不着,也会派人去看。
楼远和于勉拿出了攻守城池的功夫,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一个坊里的其他人家,只差在自家搭个梯子,在墙头上远远的看热闹。
于家听说于勉这里被楼远给堵了门,当即其他同辈的兄弟,还有下面的子侄,领着家仆浩浩荡荡的杀过来,把还堵在门外的楼远给左右夹攻了。
明棠也派人出去打听了,反正难得有这么大的热闹,不看白不看。尤其看的人太多了,扎在这里头,也不出格。
反正都是一溜的出来打听的家仆,谁能看得出谁呢。
明棠听说楼远领着自己手下的家仆和于家人大战好几个回合。哎哟了两声,看向一旁的元澈还有元治。
这两个平常看起来正儿八经的,结果和她在这儿一块听人打架。
“这以少对多,除非天时地利人和,恐怕一般都要吃亏。”明棠手里团扇轻轻盖在鼻头上,“应该是楼家的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子吃亏了吧?”
回话的李鹊儿也很兴奋,这王府外面,可比宫里有意思多了。宫里必须循规蹈矩,否则一时不慎,就极有可能被拉出去打死。这儿自在的多。
李鹊儿把从外面听到的话,在明棠还有元澈元治面前,一股脑说出来。
元澈对明棠身边的人向来宽和,所以李鹊儿也有那个胆子尽情的发挥。
“当然吃亏了,那么点人,又没有什么天险可挡。只能硬扛着挨打。带去的那点人,还不够于家子侄们塞牙缝呢。”
“楼家人不帮忙的吗?”
元治很好奇。
李鹊儿想了想,“好像说是来了两个,但是一看那架势,掉头就跑了。”
这回答让元治目瞪口呆,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坐在那儿,听着这话,脸上满是惊诧。
“还能走了?”
“不然呢?”
李鹊儿满脸好奇的反问,“难道留在那儿挨打?这么多人,就算拉上带上的奴婢一起挨,一人一脚骨头怕也要断掉好几根。”
这说的好像也是,元治无言以对。
正说着,外面家仆来禀告,说是于勉前来拜访。
说是拜访,于勉才被请进来,就嗓音如雷,“那混账小子,我非得杀了他不可!”
第101章 第 101 章
那声响如雷, 房梁都能给震下一层灰来。
于勉上了堂,才见到明棠也在。顿时脸上露出一丝难堪。
于勉听过明棠的大名,而且那日在宴会上也见过一面。尤其楼远因此还挨了一拳。那记忆就更加深刻了。
美人面上笑盈盈的, 没有半点被他大嗓音给吓住的模样。
“某见过清河王妃。”于勉抬手对明棠一礼。
那天明棠看见于勉钵大的拳头挥的虎虎生风,打得比他年轻的楼远几乎丢盔弃甲, 原本以为是个暴躁, 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武夫性情,现在看起来也不完全是。
“于将军和外子好好相谈。”
于勉一嗓子把自己的那点心事全都嗷了出来,她也不用再留在这。
美人含笑出去, 于勉赶紧叉手相送。
美人行走间弱柳扶风的风韵,从脚步里缓缓道出。
于勉心向往之, 但碍于清河王就在面前,而且清河王对于自家新妇的在意,他也见识过。不敢当面造次。
元澈目送明棠走出堂下,才缓缓回头看于勉。今日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
春日里日渐暖和, 很是喜人。
“方才于将军说什么来着?”
元澈一句话,就让于勉想起自己的正事,“我非得杀了楼家那小子!”
元澈笑笑, 他抬手让人送上茶汤。茶汤没加米, 也没加盐, 只是放了茶叶和上好的清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