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高跟落在地上发出响声，漂亮长裙的肩带崩断，顾瑛蓦地回神挡住克莱的吻，眼尾还挂着泪：“晚会要开始了…”

克莱衬衫散乱，明晰线条上挂着的汗珠和黑色花纹冗杂，轻易吸引住顾瑛的视线。

那张脸实在蛊惑人，喉结在她眼前深深滚动一番，她怔然间眼前已经天旋地转，腿弯被人抵在胸前，腰靠在克莱肩头上，被扛着往前走。

他只要想勾人，有的是办法让顾瑛回不过神来去想别的东西。

仅有的一只鞋子挂在翘起的足间，克莱眼尾眯起侧头吻过她的小腿，稳稳当当朝楼上走去。

“没有关系，还有很多。”

那条繁杂冗长的裙子一直等着他亲手为她穿上，足够蓬松宽大的裙摆应该能遮盖住所有令她颤抖落泪的把戏。

过于主动的给予，反而是下意识的讨好，不想被抛下的消极祈求。

两个好像孤独孑然又笨拙寻找爱的人在黑暗里拥吻，顾瑛的手掌被人摊开，十指很紧的扣在一起。

“克莱。”

她努力想要压下啜泣，脸庞的触须很轻的蹭过她眼角的泪。

锁骨被人猛地咬住，顾瑛眼睫一颤，刺痛的地方又被人很轻的舔过。

让邪神开心一定不是指这种开心，顾瑛在极度恍惚间莫名想到这个问题，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问出了声。

而对方的气息依旧猛烈灼热，低笑几声掺着喘息，勾人心神：“当然不止。”

祂唯一的弱点和唯一的欲望都被圈在怀里，不用去分开心与否。

云层遮月时似乎有人低语，用力强硬的压下。

“我想做你的爱人。”

顾瑛没法回答，细白的手臂慢慢抬起，搭在他肩头慢慢回抱住了他。

－－

不过四年，顾瑛毕业的时候查尔斯伯爵府已经凋敝，曾经满打满算要用女儿换取家族荣誉的人已经查无此人，被自己的所作所为反噬。

顾瑛留在了学院，和莫斯教授一样研究暗属性魔力和深渊怪物，学院里常有人看见一头黑发的清冷女人慢慢走过蔷薇园，和另一位黑发男子并肩而立。

她偶尔会向学生们介绍被人误解的深渊怪物，譬如噬珠，这个在人们口中狰狞贪婪的怪物第一次上讲台的时候紧张的只会吐丝，学生都还没说话它就已经被自己的丝盖倒了。

深渊里的生物们开始慢慢褪去诡异恐怖的色彩，终于不用掩人耳目躲在人群里生活，直到有个学生大着胆子问教授能不能见见邪神到底是什么样的，见见模型也可以。

旁听的莫斯教授落了一额头汗，顾瑛想了半天没做出肯定回答，只说回去试试。

她下课之后打算和来接她的克莱稍稍商量一下这件事，祂最近都忙着统筹那些深渊怪物们在人类中找到合适的工作，难免劳累。

两人正说着话，只是出色的容貌和气度都让人侧目，新进院的学生胆子大，迎面打招呼的时候好奇问她：“教授，这位是您的哥哥吗？”

克莱冷冷抬眸没说话，顾瑛笑了笑，自然牵住他的手：“不，这是我的爱人。”

克莱反扣住她的五指，一扯就把人揽到自己身边，指尖压着她的腰磨了磨：“你对待爱人的态度就是让他做你学生的模型？”

“是不是让你休息了几天，你就忘记我还是个神了？”

两人的动作暧昧亲密，学生们长长哦了一声就推搡着走了，只剩下顾瑛踩着影子哄他。

她的声音细软甜蜜，黑发在夕阳下丝丝分明，克莱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伪善斯文的眉目只剩下纵容她一人的温柔。

第1章 醒来

细雨连绵击着绿叶，滴滴答答敲得人难受。

西厢院里残着药香，只剩一根微弱烛火在风雨中飘摇。

头疼得厉害，嗓子眼里像是有火把在烧，顾瑛费力咳嗽几声，便惊动了旁边守着她的寻雪。

“姑娘又难受了？”

比她大不了多少的丫鬟把纱帐两边挂起，将炉子上还带着余温的水碗端过来，几步就走了过来：“润润嗓吧，明儿早起还要去见老太太，总不能回不了话。”

顾瑛头昏沉的紧，系统不想让她难受，就先让她缓一下，没把剧情发过去。

倒是寻雪扶着她喂水，起身时低叹了一句：“您也别同那位小姐生气了，就算是刚认回来的小姐，有大房撑着腰，再委屈也我们只能先忍着。”

原本以为小姐要垂泪再说上什么“我难道就不是顾家小姐”，或是“也是，我一个孤女无依无靠的，倒不如旁人小妾的孩子了。”这种叫她跟着伤心的话，却没想到小姐温吞嗯了一声，又安静躺回去了。

寻雪很是诧异，自家小姐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不过，平日里虽然安静内敛，心性坚韧却也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