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妄言只觉得一碗灵水顺着胸腔进了五脏六腑,原先的暴怒不满全都被安抚而下,他分明一口肉都没吃到,却觉得一股餍足舒爽之意顺着后脊直顶头皮。
呵,他堂堂太子,怎么可能比不过一个周行止?
虽然烟楣曾经喜欢过周行止,但那只是因为烟楣以前没见过他,若是烟楣见过他,肯定早就喜欢他,看都不看那个周行止一眼。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季妄言一抬手,将烟楣从地上捞起来,抱在怀中,疼爱的让烟楣坐在他怀里,像是顺着小猫儿的毛一般拍她的后背,声线都放的格外轻柔,一双眼里满是明晃晃的暗示,他问:“好狸奴,乖楣儿,想和孤要什么,嗯?”
烟楣此时的雪绸中裤已经和晨间时一般了,季妄言一伸手就摸到了,烟楣听见他低声闷笑了一声,顿时羞臊的伸手去捂住他的眼,颤声道:“殿下。”
季妄言被她捂着眼,揉皱了她的国子监书生袍,呼吸急促,道:“乖,叫孤的名字。”
第24章 [VIP] 救命,被捉到啦!
夏日清晨, 藏书阁的窗户开着,窗外的雾松高大浓绿, 鸟叫蝉鸣间, 明媚的阳光自窗外而落下,烟楣去看自己面前的季妄言的脸。
季妄言的脸上和她的手背上印着树叶的光影,季妄言的眼被她捂着, 她便敢放肆的来看他, 他性子暴戾,但竟是格外的好哄, 只要把他哄的高兴,他就任凭她骑到他头上去。
烟楣也实在是扛不住了, 她把头埋在季妄言的颈肩上,低声道:“季妄言,你不要欺负我。”
季妄言急迫的去拱她的脖子,胸膛不断起伏, 他昨晚跟四个侍卫打的时候心跳都没跳这么快过。
“说一句,好楣儿,好狸奴。”他道:“孤要听。”
烟楣拗不过他, 只得贴着他的耳朵,哭哭啼啼的说:“想要季妄言。”
一股血顶上耳廓, 季妄言听见他的心脏凶猛的蹦了两下,蹦的他都能听见声响。
别这么哭, 烟楣, 别这么叫孤的名字。
季妄言的手重重的揉搓她的后背,一言不发的解开他的玉带钩。
烟楣尚有些理智, 挣扎着小声道:“别,有人在。”
“没人看得见。”他道:“乖楣儿, 孤喜欢这,你不要出声好不好?孤疼你。”
季妄言混蛋劲儿上来的时候,是真的不管不顾,烟楣咬着自己的手指不敢出声。
期间若是有人走过,季妄言反而会更凶猛些,他喜欢这种刺激的事情,但更喜欢烟楣被逼红的脸,想哭又不敢出声的委屈模样。
等到对方真的要走近了的时候,季妄言再抱着烟楣去往下一个没人的地方,这地方大,处处都是厚重的书柜,遮挡了无数视线,他借着地势,仗着耳聪目明步法极快,抱着烟楣四处乱走。
烟楣被他逼的直哭。
“季妄言。”她说:“我害怕,我不要这样,你欺负我,你不疼我。”
她哭的浑身都在颤。
季妄言听她说“你不疼我”,就像是被人迎面兜了两拳一般,一股憋闷感直压在心口,他还不够疼烟楣?换个人敢在与他有牵扯后,还跟其他男人共处一室,早被他剁了。
分明是烟楣不乖。
他有心想惩治她,但烟楣说的那句“你不疼我”让他心口烦躁,方才觉得喜欢的,现在都看不惯了。
他在原地站了两瞬后,抱着烟楣转身,快速掠过几个木书柜,进了一间抄录室内。
藏书阁内每层都备了五间抄录室,专门给负责抄录的夫子和学子们用,因为抄录时要精心,所以这抄录室都用了隔音的木料。
抄录室不大,入门便是一张文案和一个椅子,一扇窗户,四周一封闭起来,不再有人走过、有人谈论,烟楣那颗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季妄言将烟楣放到桌子上,恶狠狠地掐着她的下颌说:“孤够疼你了吧?”
烟楣的发带早乱了,云鬓堆积凌乱不堪,眼眶红红的望着季妄言,还在记恨季妄言刚才欺负她的事,不开口回答,只转头过去关窗户。
季妄言不让她关,故意使坏。
烟楣进了抄录室之后终于敢哭出来了,但这回,是季妄言喜欢的哭声。
一场凌乱,从辰时一直到午时,烟楣哭到最后没力气哭了,季妄言把她放在腿上,为她整理了褶皱的国子监学子服,又抱着她喂她喝水。
杯盏的茶是温的,季妄言的手掌是烫的,烟楣靠在他胸膛前,长长的眼睫闭着,纤细的腿都在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