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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35)

腊梅在许怀秉身上画下斑驳的影子,他注视着卫寂说,“前日刚到,原本想给侯府递拜帖,但太后丧期不宜走动。”

卫寂自然当他这话是客气,搜肠刮肚地想了几句场面话。

等卫寂说完,许怀秉突然道:“那幅画已经画好,还需落上你的款子。”

卫寂愣了愣,“我的款子?”

许怀秉解释,“画虽是我作,但颜料是由你调制,我不好贪功,还是要署上你的名。”

名士为丹青题字是一件极雅的事,不承想调色料的也可以署名。

真不愧是岐孟许家子弟,品行果然不是一般能比的,不将虚名放在眼中。

原本许怀秉只有字出名,后来画出一幅《河山图》,便有了字画双绝的头衔。

现在他要卫寂在那幅《河山图》上署名,卫寂自然受宠若惊。

许怀秉在此等他似乎只是为了那幅画,说过几日将画送到卫寂府中。

直到许怀秉离开,卫寂还云里雾里的。

那幅画十分出名,京中有不少临摹仿制的,若是在原作添上自己的名字,无疑能提升自己的名望。

回姜檐的寝殿路上,卫寂跟踩着云似的。

他虽然不好露头,但也没有清心寡欲到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只是觉得自己有点占许怀秉的便宜。

毕竟那幅画是许怀秉花了两载才画出来,而他只是给他调了调色。

卫寂的书也读不进去,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其实许怀秉作好那幅画之后,卫寂早已跟他没了联系,更没看过完整的原作,只在京城古玩字画铺子看过仿品。

姜檐从书阁回来,卫寂正撑着下巴倚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那张清隽的脸被稀薄日头照得红扑扑。

虽这样说有些不好意思,但卫寂心里确实在美。

他给许怀秉调色的时候,磨了自己好几块宝石融入色料中,当时想着以许怀秉的才情,这幅丹青很有可能会流传于后世。

没他的署名时,卫寂看到大街小巷的字画铺子挂着《河山图》的仿品都与有荣焉,更别说他要署名了。

直到一道黑影投下,卫寂才从留名百年的美梦中惊醒,他吓得一激灵,愕愕然看向姜檐。

姜檐从未见过卫寂这样,目光在他极力遮掩的面上来回扫了好几遍,一脸肃容地问,“想什么呢?”

卫寂怎么好意思道出自己的小心思,他不与姜檐对视,低着头嗫嗫地说,“没什么。”

姜檐不信,直勾勾盯着卫寂,“是不是在想许怀秉?”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卫寂有一种被戳穿心事的窘促,头压得更低了,“没,没有。”

半天姜檐都没听到卫寂答他的话,低着脑袋快要埋到胸口了。

异常。

他这样很异常。

姜檐一瞬不瞬地盯着卫寂,忽然说,“你笑什么?”

卫寂仍旧低着头,“臣没有。”

姜檐俯身蹲在卫寂身旁,“你笑了。”

卫寂稍稍掀眸,看了一眼面前正紧盯着他的姜檐,嘴角绷直,没坚持多久便忍不住平滑上扬。

他其实并不想跟许怀秉深交,可对方让他署名。

这就好比让一个读书人见孔圣人,让一个言官在史书上留下浓重一笔名。

调色是卫寂的喜好,调出一幅出名的丹青,他跟着自傲,藏不住喜悦是难免的。

看见卫寂笑了,姜檐却绷起脸,不怎么开心的样子,“你笑什么?”

不等卫寂解释,他拿出那只草蚂蚱,言语带着很浓的指责,“你说病好了给我淘好东西,就拿这个糊弄我。”

卫寂抓了抓耳朵,不好告诉姜檐,他去前门大街转了好几圈,但凡有点新奇的他都送过姜檐。

姜檐继续指责,“你还笑我不知道的事。”

明明他用一种很凶的眼神瞪着他,但卫寂就是从这番话中听出了一丝委屈。

卫寂抿了一下唇,正要告诉姜檐自己在笑什么,对方的鼻息忽地翕动了两下。

他像是闻到了什么气味,先是动了两下鼻子,而后追着那缕香气,在卫寂侧颈嗅了嗅。

卫寂原本就有些发热的耳根,被姜檐的呼吸一拂,像被烙铁烫过似的,他不自在地缩了缩肩。

很快那股味道消失,姜檐也停在原地不动。

卫寂僵直地坐着,余光瞥见姜檐那双像春水浇过的眸,里面盛着他自己没有察觉的湿意和柔软。

姜檐因那股幽香短暂地陷入呆滞,两息后他反应过来,揉着自己的鼻子与卫寂拉开距离。

卫寂唤了他一声,心有不安地问,“怎么了?”

“有香味。”姜檐喃喃地说,“又没有了。”

卫寂下意识以为是殿内的熏香,可望向东南角那盏鹤形香炉,才发现里面没有燃着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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