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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记闻录(46)

作者:北方无要事 阅读记录

宁韫琅这话真假掺半,倒也是掏出了几分真心,宁韫城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兄弟二人沉默了半晌,等到马车要至五皇子府上的时候,宁韫城才开口道:“若四哥闲来无事,愚弟过几日想请四哥喝酒。”

宁韫琅堆起来的一张足戏紧绷的脸终于有了一些松动,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又拿起架子来说道:“那我可要去拾花楼。”

“拾花楼?那殿下可去了?”乌淤沈好奇地问。

宁韫城头疼的紧,又喝了一口醒酒汤道:“他步步引我入内,我偏不如他愿,此两次都在添香楼里,可他也谨慎,只要我未去拾花楼,他便不肯松开何阮阮为何对我下药。”

“拾花楼倒是个好地方,我听闻何家姑娘常去哪里。那不是普通的酒楼,是个雅处,像个茶馆,那里常年聚集着风流才子吟诗作赋,也极欢迎京都名门贵女涉足,要说四殿下熟悉那里倒也不错,那里最开始的东家是范太师。”

“老太师建酒楼?”

“是,老太师是什么人,天下文人之师。老太师建那里,最初只评诗论赋,找寻贤才,许多文人慕老太师之名都去瞧热闹,拾花楼最有名的就是每个月都会选出最好的诗画悬于大堂,供人欣赏,所以内行都叫那里状元楼,只说在那里登顶,都可与考上金科状元一样荣耀呢,殿下,臣说了您莫恼,说起才情来,咱们这位未来皇子妃可真比咱们强许多,何家姑娘已经蝉联半年的作诗女状元了,楼里对她格外尊崇,还有人大放厥词,说何家姑娘配您有些可惜呢。”

宁韫城闻言并不在意,只淡淡地吐出几个字来:“所以你拿了我的诗去了那里?”

乌淤沈闻言唬了一跳,宁韫城的口吻,似是有些不悦了,乌淤沈慌的后背都出汗了,只得陪着小心道:“殿下恕罪,臣只是偶尔去逛逛,听的旁人胡说八道,只想替殿下争口气。”

宁韫城抬起头来,正色道:“再有下次,你便不必再出现在我皇子府了。”

乌淤沈闻言,连忙应了,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是替宁韫城抱屈,殿下写诗确实差些,可是精通兵法骑射,再说画画,更是得了金师傅真传,堪称一绝,心思又深,极善谋划,只从不见他将才情外露,便让旁人都以为他是个不成器的皇子,只靠命好,脱生在了皇家。

宁韫城见乌淤沈神情,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乌淤沈几乎藏不住秘密,都放在脸上嘴上,空有热血常常无处可发。

“你可知母后刺绣一流,苏州最好的绣娘都曾甘拜下风过?”

“回殿下,臣不知。”

“不知母后,你可知李嫔娘娘善于心算,眼光极准,一盒珍珠抛在空中,她只看一眼便知道有多少之数,行商之才绝不逊于母后,还有先太子侧妃荣侧妃,年少时随父母驻守边疆,一身的好武艺,在北方边界三五个士兵都打不过她,还有二皇兄一直不肯善待的皇子妃秦氏,当年她家小叔曾是太子伴读,一日父皇心血来潮,随意给太子和秦家小叔出了一道题,命二人作诗一首,赋一篇,秦家小叔写了许多次都不能让秦太傅满意,以至于不敢交到殿前,是二皇嫂代笔写好,送给父皇,父皇十分中意,放话‘此赋立意之高,格局之大,做工之妙,胜太子十倍’,还有四皇兄,他一手投壶技艺天下无数,没谁能胜过他,如今跟三皇兄比赛,点数高他十筹都是藏拙,原因是他师承谦亲王,谦亲王原来有个同胞妹妹,便是嫁到乔家的书治长公主,兄妹二人投壶技艺十分之高,从不曾输过,你瞧这些,你知道吗?”

乌淤沈红了脸道:“是臣孤陋寡闻了。”

“且不说这些,便是花明,你也是相熟的,他小小年纪就博览群书,精通各方礼仪,举止高雅,气质斐然,有封侯拜相之才,只因他生在花家,要顾营生不肯出来做官,所以谁知道他呢,可见这世间有的是人才不愿招摇,你只见到何氏在拾花楼封了状元便耐不住了,可何氏的文采并未到登峰造极无人望其项背的地步,只因她年纪小,爱出风头罢了,咱们早晚是要迎她入府的,这皇子府上有个招摇的皇子妃便罢了,我同她一块招摇,那便是铁了心做活靶子了。”

宁韫城很少说这样多的话,今日爱说,一则因为喝了些酒,酒气把他往日里不曾露出的一面展现出来了,二则也是因为此事乌淤沈常提,实在是听他说了太多次了,他只想着说了这一次以后耳根子也好清净些。

乌淤沈只臊的面红耳赤,深觉自己浅薄,何阮阮风头十足,他只担心五殿下被比下去,却不想宁韫城打算的更深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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