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戚从云和季清的身份就显得尴尬，他们两个并不在这里，只有一个凌恒神色不耐地守着，冷眼看着下方的人审讯。

三尊之间相互制衡，季清和戚从云没有尊主印察觉不到，他却能感受到仙印无端的失踪。

加之戚池一瞬间的濒死，还有异样的气息，种种异常同时出现，总让他提着心。

若说一点不在意戚池的死活是假的，但比起这个，他更想知道戚池又背着自己干了什么。

戚池把自己那身血迹斑斑的破烂衣裳换了，才慢吞吞地过去看赵晚晴发火，凌恒一见她回来，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快步朝她过来：“你去哪儿了？”

戚池没理他，随意踢了踢脚边犹如一滩烂泥的犯人，对赵晚晴道：“不必审了，都处理了吧。”

赵晚晴气急败坏：“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你还能忍？”

戚池扯了扯嘴角，伸手虚虚一抓，在场十余个犯人的元神悉数在丹田处爆开。她道：“装进笼子丢到海里喂鱼。”

“……”明明戚池在笑，赵晚晴却忍不住心惊肉跳，“好。”

凭借多年趋利避害的本能，赵晚晴完全不想多待，她立刻安排了人将这些犯人拖下去，按照戚池的吩咐去办，迅速离开了现场。

等只剩下了凌恒和戚池两人，凌恒才再度开口：“发生了什……”

戚池兀然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凌恒本想拦下她的手，可戚池修为大涨，他竟然连戚池是如何出手都未曾看清，就被她扼住了咽喉。

血液停止流动的窒息感陌生又危险，灵力也被戚池掐断，凌恒手指微曲，秋水剑随他心意而动，直奔戚池刺来。

戚池连头都没回，空着的那只手轻轻一拍，秋水剑应声而碎，她玩味地看着凌恒，似笑非笑地道：“当年初见尊上便是如此对我的，如今风水轮流转，尊上感觉如何？”

她放开手，虚情假意地扶了凌恒一把，对凌恒的探究和震怒视若不见，浅笑着道：“看尊上这眼神，想来这感觉并不如何。”

秋水是凌恒结契的本命剑，秋水剑碎，凌恒也收到了反噬，他体内灵气失控地暴走，内府也跟着受了伤，嘴角也溢出一丝血线。

他抬手抹去唇边血迹，眉头深深拧起：“你是谁？”

戚池想了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但她是谁好像也不重要，反正都不是凌恒想要的女儿。

她拔下头上的簪子，悠然在指尖打了个转：“当年尊上曾对我讲，说混沌初分，化为清浊二气，清浊二气又分化天地，我手上这玩意儿，尊上应当认得。”

这簪子上，是戚池留下的最后一缕清气，小草慢悠悠地从簪子里溢出一缕，凌恒瞳孔微微一缩：“你吞噬了清气？”

难怪她能从濒死之际修为暴涨，难怪仙印会在瞬间消失。

哪怕经历过仙魔大战，他见过许多风浪，却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甚至想不通事情是如何脱离掌控的。

当年果然不该留她，自己一味妇人之仁，却养出了这么个祸害。

恼意在眼底一闪而过，戚池却不给他后悔的机会，把簪子重新带回头上，道：“把魔印给我。”

凌恒：“你休想。”

戚池有点无奈。

这台词，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听见了，这些当尊主的怎么都这么轴，还是说他们都觉得自己是个好说话的？

她抬手按在凌恒胸口，将灵气尽数灌了进去，将他本就重伤的内府搅得更严重。凌恒也是硬气，哼都没哼一声，只定定地看着戚池，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对颜书闲她至少还留了丝情面，但对凌恒这个所谓的父亲，戚池完全没办法生出感情来。

可想到戚从云，她还是微微松了手，将魔印剥离后就放开了凌恒。

戚池道：“来人。”

赵晚晴有意避风头，霜飞晚便应声而来：“少主有何吩咐？”

戚池抬起手，封了凌恒周身灵力气机：“尊上走火入魔，近日需闭关静修，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得踏足此地。”

第97章 争论

霜飞晚愣了下：“少主？”

戚池抬眸：“怎么, 你要违命吗？”

霜飞晚飞快看了一眼凌恒，凌恒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她旋即单膝点地：“属下不敢。”

戚池挥挥手让她退下, 然后朝凌恒微微一笑：“这段日子就委屈尊上了。师尊和娘亲那边我会去说明的。”

凌恒脸色大变：“从云一直对你百般庇护，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在尊上眼里, 我就这么忘恩负义么。”戚池扯扯嘴角，“您放心，我娘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一点良心了。”

凌恒微微松了口气，他不欲再理会戚池, 戚池却不肯放过他, 拿出一瓶丹药倒出一粒, 掰开凌恒的嘴强硬地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