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沏了茶端给戚池：“在想什么？”

戚池慢吞吞地眨了下眼：“没规矩，现在要叫我少主了。”

张知择便改了口：“少主似乎有心事？”

戚池就笑：“你还真叫我少主啊。也是，毕竟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外面怕是有很多传言吧。”

张知择便道：“勾陈长老说，戚池做少主是众望所归，没人敢议论什么的。”

“也对，戚池么，总是高高在上，别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戚池意兴阑珊地斟着茶，“可我还是更想做池芮。”

她声音有些低：“世人皆知戚池仙，有谁知道池芮是哪根野草。”

张知择想了又想，也没想明白她在钻哪门子的牛角尖。

他道：“少主还真是矫情呢，不管是池芮还是戚池，不都是你吗？”

第88章 道号

戚池被他说得愣了一下：“那能一样吗？”

张知择：“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你连个火堆都点不起来，现在能凝出一把剑打败霜飞晚，可对我来说, 你都是那个要饿过了还嫌弃我馒头的小草。”

戚池有些无力地道：“我说了我那不是饿的。”

张知择又道：“你讨厌的又不是戚池这个名字，如果不想当少主, 我们就离开这里呗，反正尊上是你爹，不会逼你的。”

“……”戚池幽幽地道，“他其实不是我爹, 某种程度上来讲, 他才是最希望我死的那个人。”

张知择听不懂, 听懂了也没法理解, 但戚池一贯颠三倒四的，这点事儿她肯定也不需要自己理解。

他也不太明白戚池到底想干什么, 刚遇见的时候想恢复修为, 恢复修为了又想当少主, 当了少主又觉得不满意。

不像他，以前的愿望只有两个，就是和小花在一起，有饭吃有地方住。现在虽然多了点变故，愿望也被迫更改, 但和以前还是相差不大，只要能和小草在一起，有饭吃有地方住就行了。

张知择夹枪带棒地道：“你不是说只跪父母恩师么，尊上不是你爹, 你还给他三跪九叩。”

戚池目光幽怨：“衣食父母也是父母。”

说来说去，理都被她占去了。

张知择颇有些嫌弃：“照你这么说, 平川那里到处都是我爹娘。”

戚池啼笑皆非。

不过心情确实好了不少，没那么茫然若失了。

或许就像她以前对凌恒说的一样，自己真就是个贱骨头，被他们监视的时候天天想着要和世界同归于尽，现在没人管着她了，甚至都在变着法的开始弥补她了，她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有些时候，她也没那么想死，也不想毁灭世界，可活着吧，又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

跟张知择闹了一会儿，就有人过来，说尊上请她去碧游阁。

凌恒递给她一张纸，上面写了几个字，他道：“你已经到了无相境，又做了少主，也该定一个道号了，这是我拟的几个，你来定吧。”

戚池接过来看了看，上面写了三个道号，持盈，明昭，归真。

她道：“不要这些，我已经想好了。”

凌恒抬眸：“定了什么？”

戚池：“太一。”

凌恒的手明显抖了一下：“莫要胡闹。”

戚池神色淡淡：“没有胡闹，就定这个。”

凌恒的额角突突跳了两跳：“……你是不是不知道太一是什么意思？”

戚池：“知道，天地未分时混沌之气，万物本源。”

凌恒：“……”头疼。

以前他以为戚池只是想翻天，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她哪儿是想翻天，她是想成天。

他沉了脸：“此事再议。”

戚池抿着嘴唇，看起来很是伤怀：“尊上，我不想要别的。”

凌恒：“……少来这套，不行就是不行，把你娘搬出来都不行。”

何止是搬出戚从云都不行，这事儿他还得跟戚从云说一声，他现在不好收拾戚池，唯一能管得住她的也就剩戚从云了。

不让戚从云给她点教训，这十洲三岛都要容不下她了。孩子要作妖，该打还得打。

戚池看起来也很想和戚从云告状，嘁了一声：“不行就不行。”

凌恒深吸了口气，朝外面道：“都进来。”

门便开了，几人鱼贯而入，以赵晚晴和霜飞晚为首，齐齐抱拳见礼：“见过尊上，见过少主。”

凌恒：“免礼。”

几人便起了身。赵晚晴朝戚池眨了眨眼，霜飞晚亦抬头看了眼戚池，眸中似有思绪万千，却很快垂下了头。

凌恒道：“这六人都是本座与凌忧精心挑选的英才，统率风林火山阴雷六部，总部设在扶桑岛，今日本座将这六部交付于你，助你与七堂抗衡。”

他拿出一块令牌交给戚池，戚池接过来，肃然应下：“多谢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