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归舟盯着这行汉字,莽莽昆仑山高地险,都是离天近又无人烟,哪里不是圣静之地?
这先蹑手蹑脚地出门,去隔壁画出大致路线图。
司空摘星瞅着手绘地图,冷不丁一拍脑袋,不顾得是不是拍到刚刚撞门的淤青上。
“小晏,不妙,大事不妙!虽然我没有真正踏足过西域魔教,但青木镇之前打听了可靠消息,比如西域魔教老巢在哪里。”
当下,他一指点在地图上,“这两处之间,九成九是西域魔教老巢。这不是连环套吧?怎么巧,疑似罗刹牌与古书所记都指向西域魔教。”
“书没问题。纸质、印泥、用墨确为南宋时有。玉牌就有些不好说了,玉是古玉,但篆刻不超过二十年,这反倒与玉罗刹建立魔教的时间吻合。”
晏归舟也不信巧合,但也不似今人作假。毕竟赵正与嬴政的关系,在外看来似是天方夜谭,不会有人刚好在两处以此作假。
司空摘星烦恼地揉了揉头,“不管是不是误打误撞,让我们遇着这两样东西,接下来怕没几天清静日子了。罗刹牌的影踪一爆出来,十有八/九我们会被诬陷成偷牌子的人。
因为魔教众人需要替罪羊,可以打着抓小偷的旗号追杀我们;窥觊教主之位的rén • yě会为抢夺信物追杀我们;指不定玉罗刹也来凑一脚,只因为我们见过罗刹牌就要杀人灭口。”
司空摘星越说越愁,他一点都不傻,清楚此非杞人忧天,而是深有体会在江湖遇着巧合就遇着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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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之灾也倒罢了,我,摘星之王,居然为了一件不是亲手偷来的东西四处逃命,有比这更好笑的吗!”
“你说得对,那就去偷吧。”
晏归舟果断决定就去西域魔教老巢,发现司空摘星听得一下蒙了。
“怎么,你没听懂?”
晏归舟好心解释,“这牌子落在我们手里,那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被追杀,被不只一拨人追杀,是既定的事情了,至多一个月就会来。
所以,反其道而行之。我们不在中原呆着等被杀,而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这就直接从川藏交界入昆仑山脉。去魔教,找玉罗刹,当面问个清楚。”
呵呵,这真是简单粗暴的做法。
司空摘星欲哭无泪。他错了,一开始就不该偷葵花宝典的扉页,那就不会遇上地牢里的日不安。他又错了,再不该接下宫九的订单,那就不会顺手捞出林家的辟邪剑谱。
人一错再错,但事不过三。
他招惹了日月神教,再不知死活地直闯西域魔教,那还能活蹦乱跳地再见陆小鸡吗?
晏归舟露出一个尽管放心的笑容,“不是匆匆就走。不打无准备之仗,向导、丹药等都要备好,元月初二,午时,我在万梅山庄门口等你。你有什么要办的,这半个月都先处理了。”
司空摘星无力地点头,自己惹得祸,爬雪山闯龙潭也要收拾干净。末了,他想起重要问题,“有一个问题,隔壁那位不会同去吧?昆仑山很冷的,冷上加冷,真要冻死猴子吗?”
“应该不会吧?此去昆仑少说四五个月。没记错的话,正月末,西门与人约了比剑。”
晏归舟见司空摘星听着比剑两字放心了,但她半点都没放心,宫九能准时不迟到的可能性太低了。
*
正月初一,晨间白雾重。
一人从雾中走来,他周身的雾气浓到似乎化不开了。
是敲响了万梅山庄的大门,递出一封书信。
老管家将书信呈递给西门吹雪,“门外的男人,自我介绍叫做金石。瞧着他三十好几,说九公子为表歉意,特请来他做此行入藏的向导。”
宫九写来一封信,因为前段时间忙于扩大九九指南楼的业务,他有少许家世没有处理妥当,无奈只能推延比剑先回家。
半年后,七月初七,两人不必继续相约福州,那里离万梅山庄太远了。可以在甘州附近约一处,一定是不见不散。
宫九信末捎带一提,在发展向导组织的宏图霸业时,联手了熟悉昆仑山脉的玉石商人发展西线。刚好,听说司空摘星要找一位向导入藏,那是与晏归舟约定万梅山庄门口见面。
作为晏归舟曾经的向导,宫九永远牢记鼓励引导他迈入宏途的第一人。
不必客气,这就由他出钱牵线,请来常年行昆仑山脉的最靠谱向导金石。由此人带路,保证能顺利抵达目的地。
“金石?据说他常年运送hé • tián玉原料进出昆仑山。之前本想请他的,但被商队告之他已有约,也就换了别人。”
晏归舟正愁前天得到的致歉口信,说定的那一位向导病了,又要费时去找人。眼下看了信,难得宫九急人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