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晏归舟瞧着都觉得痛,果断退出围观圈,她很珍惜浓密长发。这么血腥的场面,一点都不适合心慈手软的她,不如用湖水洗洗眼睛。
“别走,你说明白些,谁承认你心慈手软了?”
小鱼儿看得起劲,冷不丁听晏归舟自语,这话可比梅超风抓秃人更吓人。
“风太大,你说什么?”晏归舟眼神无辜,似为证明没有说谎,广袖一甩,则见湖面忽起大风,直朝人群刮来。
‘咚!’‘咚!’‘咚!’
平地生风后,只听数道重物落地声从天而来。
围观人群急忙四散开去,湖面的大风太měng • liè,湖水卷起三尺浪。众人来不及惊呼,嘴巴是长得更大了。
——十几木桩从湖中被拽起,随着怒浪拍岸当头砸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
“湖里为何会有木桩?谁放的?”
小鱼儿眼角抽了抽,可算明白,揭人老底就是晏归舟认知的心慈手软,还能直视这四个字吗?
陆冠英一见木桩,顿时想通前因后果。
裘千仞哪有什么一苇渡江的轻功,合着都是事前做假,在水下安排好了木桩,直接踏在上面就行了。
“裘千仞!枉你还是一派掌门,原来只是沽名钓誉之辈。以如此作假手段故意侮辱我陆家庄,简直时刻孰不可忍!”
陆冠英说着也加入战局,此时也不讲什么一对一单打独斗的道义,只想往这恶心人的家伙身上补一刀。
“我认输。别打了,别打了!”
裘千仞,不,该是裘千丈双手抱头蹲地,“我不是裘千仞,是他弟弟裘千丈。你们别打了,我是不厉害,但真杀了我,我哥哥一定会xuè • xǐ江南。”
围观人群都傻了。
这算什么事?弟弟冒用哥哥身份,到处求关注,以假乱真赢赌局赚赌资?
江湖骚操作天天有,这种坑兄一把手,还真是头一回见。
杀是不至于,但放也没那么轻易。
黄蓉第一个不答应,她将裘千丈的周身穴道全都封了,“管你裘什么,胆敢辱及桃花岛,哪有这么容易放你。陆家师侄,你说是吧?”
陆冠英很是意外,父亲陆乘风被驱逐出岛后,他嫌少提及师门之事。当下不确定地问,“你是黄岛主的女儿?”
“对,我是黄蓉。”
黄蓉说着想起来陆家庄的目的,并不为了叙旧。此次是来找负心汉的,但看陆冠英神色清明,不像是背弃盟约的渣男。
事先他们查过陆家庄,两个姓陆的,一位是庄主陆乘风,显然年纪对不上,还有就是少庄主陆冠英。
黄蓉回看晏归舟,见她微微摇头,怕也觉得找错了。大庭广众,她当然也不会冒失询问。“师侄,我们换个地方说吧。我正想拜访伯父,爹都好多年没见着徒弟们了。”
黄药师好些年没见着徒弟,与黄蓉想拜访陆乘风有什么关系?
总不是师父想徒弟了,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还记得当年是怎么把人驱逐出门,如今退而求其次,让女儿来当一会说客。
陆冠英如此联想着,暗道黄药师也非父亲所言的严厉。这不就是念在心头口难开,为人有够别扭。“我懂,我懂了。”
风,一时更大了。
远处树林发出了阵阵沙沙声,让人怀疑风听到了什么惊人之语。
黄蓉眨眨眼,陆冠英到底懂什么?为何觉得背脊有点凉,她没自作主张什么吧?
她更想说梅超风也来了,黑风双煞惹江湖人厌恶,身份不宜在人前揭破。
晏归舟低头忍笑,她很好奇,树上人能忍到什么时候才出现。
等一众人被陆冠英迎上小船,逐水而向岸,靠近陆家庄,这才发现正门的匾额挂的是「归云庄」。
陆冠英在船上大致了解,一众人来江南是为寻人。“家父本是取名此庄为归云,四周环水真正来过的外人很少。后来我在太湖一带行动,外人都叫习惯叫姓氏,渐渐大家只做此地为陆家庄。
如果你们要找的是江南陆家庄,除了我家,就该是嘉兴陆家庄。如今的当家是陆展元,人们也叫他陆少庄主。
陆展元一年半前成亲了,我去参加了婚宴。他妻子姓何,是一灯dà • shī弟子武三通的养女。”
时间对上了。
李莫愁两年前下山,半途听闻情郎婚事的消息,后意外被魏无牙劫走,一年半前死于试炼谷。
“他见红烛照,她无白蜡祭,真是好得很。”
晏归舟语气极轻极淡,只一句不多言,但让跟着的完颜康打了个哆嗦。
完颜康摸了摸手臂,抬头看天,是错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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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精阳,怎么有忽降暴雪的刺骨阴冷,天上并没有六月飞雪。
晏归舟顺手将一把糖炒栗子塞给完颜康,“拿着暖手。广隶,你要努力练功,大夏天都打冷战,体虚了吧?少和小鱼儿看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