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败像已显,再观察宫中与长安要臣态度,便可知是灭门的大罪,离得远的不通消息也便罢了,身在关内为官的冯家人不愿举家与之赴死,自行筹谋,也不奇怪。
嬴政对此只是淡淡一应:“这些琐碎小事,遵从律法处置也便罢了。”
王越恭谨应声,又趁热打铁,主动进言:“冯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事到如今,陛下同他们还有什么情面可讲?您恩准他们为冯老夫人操持了丧事,已经仁至义尽!如今冯氏一族图穷匕见,陛下很应该下令惩治一二了!”
刘彻:“噗嗤!”
嬴政:“……”
嬴政眉毛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终于再也蚌埠住了。
他面色不善的看着王越:“王令君!”
王越被他叫的心头一个咯噔,忙应声道:“臣在。”
嬴政笑的阴鸷:“故意的是吧?”
王越:“……”
王越:蛤???
伴随着王越这一席话说完,空间里边皇帝们的DNA也跟着狠狠动了起来。
李元达:“图穷什么?”
朱元璋:“什么匕见?”
刘彻鼻青脸肿的冒头出来,不怀好意道:“叫我康康叫我康康,是谁在绕柱走?”
李元达:“嗐,说起来,这个词儿还是始皇造出来的呢,听着可真亲切呀!”
刘彻:“王令君你怎么肥4啊,叫你来上朝打工,你搁这儿玩儿扫雷呢?!”
朱元璋:“王大人说得真好,奖励地府雅座一位!”
李世民:“王大人说的真好,下次不要再说了!”
第27章
王越进宫送礼, 原本是想拍拍马屁的,没成想位置没拍对,不小心拍马蹄子上了, 迎头挨了一顿骂,灰头土脸的出了宫。
三省官员们见这成了精的肛门幽灵都铩羽而归,便纷纷都歇了心思, 孜孜矻矻,焚膏继晷,争先恐后的投入到朝廷事业中去。
而先前被吏部侍郎杨集动了动笔调任回陇右道的骑录军参事陆崇, 就在这时候再度踏上了京城的土地。
黑衣卫耳目何等敏锐,几乎是同一时间,便将这消息送到了嬴政的案头。
彼时董昌时、李淳、王越三位宰相,并其余几位重臣皆在御书房议事, 嬴政殊无遮掩之心, 当即下令传召陆崇入宫觐见。
陆崇年约二十六七,鼻直口方, 腰杆挺直,遵从礼部郎官教授的礼节见过天子之后,便如一把缄默的长刀, 默不作声的在原地站定。
宰相们眼观鼻鼻观心,更无人主动做声。
嬴政见到真人,再同记忆里的影像对照一下, 反倒笑了:“一别许久, 故人近来可好?”
陆崇道:“天恩所在,诸事顺遂。”
嬴政又问:“你可知朕传召你回京, 是想要做什么?”
陆崇并非强于口舌之人,性情中自有一般强硬傲气, 也正因如此,才能在只是末流小官的时候,就敢把宰相子侄跟宗室子弟按住行刑这种狠事。
若换个知情识趣、谙熟朝堂之事的人过来,必然知晓当今天子有意千金买马骨,顺势附和吹捧几句,你好我好大家好,偏他不是这种人。
一句硬邦邦的“不知道”就要出口,那边侍中李淳便肃然了神色,沉声打断道:“你这蠢物,还不叩谢天恩?你以为当初是谁将你右迁陇右道的?”
他向上首的天子拱手示意道:“错非天子爱惜人才,走动关系将你右迁出京,董家那纨绔子岂能轻饶于你?!”
陆崇心下暗动,虽不知说话的人是谁,却也听得出其中拳拳爱护之意,当即顺坡下驴,再次拜下,口称万岁。
嬴政瞥了李淳一眼,倒不否认,吩咐陆崇起身,道:“本朝骑录军参事以三年为期,你还差了两年,此次回京,便将其补上吧。”
陆崇道:“是!”
嬴政又问道:“若卿家再遇上宗室,亦或者勋贵子弟抗法,还敢如从前一般秉公办理吗?”
陆崇双目湛湛,铿锵有力道:“非如此,何以对长安百姓?!”
“很好,”嬴政赞道:“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话,不要叫朕失望!”
又吩咐左右:“骑录军参事尽忠职守,不负国恩,着赏银千两,绢帛五十匹,赐金鱼符!”
此话落地,别说陆崇,连几位宰相都不由得露出几分讶异。
金鱼符……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佩戴啊!
当今却将其赐给了一个末流小官。
这岂不是明晃晃的在暗示,只要你干得好,日后保底就能官至三品?
千两白银不值钱,绢帛五十匹不值钱,这金鱼符,才是真正价值连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