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灵异闻录(28)
“没有哪!”
“你又去赌了?”说话的人并非是孟兆宁,而是从大门缓缓走来,尚未脱下一身官服的杨幼清。戎策回头望见师父,吓得接连后退。
戎冬倒是开心了,一边喊着大哥哥一边迎上去,还不忘记告状:“哥哥去过两次东市新开的银修赌坊,还给我带回来一盒胭脂呢。”
杨幼清路过戎策身边,捏一把他的胳膊,不再理他,与并肩而行的戎冬说道:“我回去罚他扫庭院。你哥哥又欺负你了?我回头再教你几招,他动作慢,日后打不过你。”
戎策三步并两步追上去伸冤:“我没欺负人,天地良心啊!再说我动作哪里慢?我平日里是让着您。”
“让着我?”杨幼清回头瞥他一眼,戎策读出了威胁的意味,急忙摇头,再不敢出声。
一顿简单的家宴过后,窗外下起了雨,杨幼清拿了把伞准备出门的时候被戎策拦下来,硬是要他留在孟府住一晚。杨幼清虽然说是孟兆宁的远房亲戚,自小长在孟府,但毕竟已过而立之年,早早便搬出去在城东买了处宅子。宅院地方不大,连水塘都没有,不过杨幼清不在意这些,毕竟他一年有十个月耗在伏灵司。
那处院子距离孟府不过三条街,但是戎策拽住杨幼清的胳膊死活不肯松开,一边说雨天路滑一边又说黑灯瞎火容易撞树。
杨幼清拗不过他,只得说:“我去客房。”
“客房漏雨呢,”戎策朝候在一旁的下人使个眼色,瞬间一片附和声,他又扭头看向杨幼清,眉眼含笑,“委屈老师在我东厢房将就一晚。”
杨幼清挑眉:“不怕我揍你?”
“怎么会呢,您是我师父,真做错了什么您打骂那也是应该的。”
戎策从地铺里钻出来的时候,太阳高挂,一束刺眼的阳光从窗户镂空处照射进来。杨幼清走的时候还帮他开了窗通风,只不过他最近累得要命,一觉睡到了中午头。
等他慢慢悠悠走出东厢房,午饭时间都已过去,门口站着一个家仆,端两碟饭菜恭恭敬敬候着。戎策不太习惯被人伺候,毕竟在伏灵司里是他负责给杨幼清端茶倒水。
戎冬今日没课,也许是逃了课,此时正拿着一把桃木剑在院中习剑法。降妖伏魔这些旁人看来的歪门邪道,戎冬很是喜欢,在自家哥哥们的熏陶之下也有些了解,尤这几年更是喜欢上了练剑。
“等我呢?”戎策从托盘上拿了两块肉饼,挥挥手让仆人把剩下的拿去分着吃了。
戎冬正练一招空中转身的剑法,听见声音转过身来,束起头发后一副清秀的模样总让戎策想起一个人。他记不太清了,但是这个妹妹越长越不像自己倒是真的——他们都是孟兆宁捡来的,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只不过这件事情一直瞒着戎冬,二十年前,她被捡回来的时候还在襁褓中。
“哥哥什么时候去谢家?”
“你真要跟我一起?很吓人的。”戎策咬着肉饼,嘴里鼓鼓囊囊,“事先说好,吓哭了不许叫出声。”
第15章 打零工赚外快
谢子昌一早就等在了厅堂,直到下午太阳快落山才等到戎策,见他进门就忙不迭迎上去:“戎千户,戎千户这边请……是不是路上有事情耽误了?”
“非也非也,”戎策摆摆手,不动神色把跟在屁股后面的戎冬推远了些,接着故弄玄虚道,“鬼属阴,不能见日光。傍晚是昼夜交替之时,来驱鬼最为合适。”
谢子昌被他唬得一愣一愣,信以为真,急忙问道:“戎千户可见到了那作恶的鬼?有何方法将他驱逐?”
戎策闭上眼睛,绕着谢宅花园转了一圈,谢子昌就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转了一圈。戎冬知道他是在吓唬人,抱着手臂站在一颗不知什么品种的名贵古树下面乘阴凉,还不忘问一句:“哥哥看到什么了呀?”
“话这么多呢?”戎策停在正中间,睁开眼睛,转身望向谢子昌,“贵府的设计布局,呈极阳之相,山水相依,难困恶鬼。但不知怎的我感觉一阵阴冷,是否家中有什么邪祟物件?”
戎冬嘟囔一声:“你自己话就很多呀……”
“谁在院中喧哗?”
戎策听见有一绵软无力的声音从正房内传来,急忙回头看去,是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谢家,曾经三代出了四个进士,最近的一位是位女子——北朔发展到如今,民风开放,女子科考做官已不是新鲜事,但也不是常事。
这位应当就是四十年前的京城第一女判官,谢子昌的姑母,谢君溪。
“在下伏灵司千户戎策,见过谢老前辈。”戎策弯腰拱手恭敬行礼,这位可是能在北朔史书上留名的才女、清官,想当年任京兆府尹之时,曾经断过无数旁人焦头烂额的疑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