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众人也更有几分默认了凶手就是掠走圣女的无极，不然，何以他一离开，队伍从此就安然无事？

不过，诸人依然小心谨慎，因为越近边塞，魔教行迹便越是昭著。

玄羽望望四野，再望望天际，才淡淡回道：“不然他为何掠走圣女。”

云湄偏首想了想，道：“万一他是关心圣女安危，所以才带走圣女呢？”

玄羽皱眉：“圣女安危自有我在，何须他心怀叵测的将圣女带走。”

“玄羽姐姐，是你不懂。”

“不懂什么？”

“无极可能爱慕圣女，所以那日情急之下，才带走圣女。玄羽姐姐你想，那日情形，是不是分水三剑的姐姐们和万剑那个家伙都对你们不利？”

玄羽拧眉看着云湄，神情不可言喻，不过面具覆盖之下，只能看出她一副你在说什么的目光，和欲言又止的嘴唇。

那是圣女，是无凡俗之念的圣女，是博览武学一心推究至高之境的圣女，爱慕之词用在她身上，甚至是一种亵渎。

云湄继续说道：“无极其实和我们早已相识，我们有过几面之缘，只是他极为腼腆低调，不怎么爱和人来往。但是这次西行，他总是很关注圣女，几次危险，他离圣女越来越近，仔细想想，那其实是护卫的架势。而且，玄羽姐姐你不擅厨艺，他还亲自动手做饭给圣女呢，他自己平时都不怎么动手。”

玄羽听她说完，神情有些木然，片刻之后才道：“就算如此，那也不是他掠走圣女的缘由。”

云湄猜道：“情之所钟，情急之下？”

玄羽直接转过了身。

云湄看她有些寒意森森的模样，紧了紧臂间披帛，不再言语。

但是过了片刻，她侧首看看玄羽，目光又好奇的落在她面具之上，“玄羽姐姐，你们密地的人，为什么都遮着面容？”

玄羽突然笑了笑，她回身抬手扶在面具之上，“你想看我的脸吗？”

她的笑有些神秘，有些危险，有些诱惑，还带着一点小小的报复。

云湄直觉不妙，立即摇头，“不，不，你们行事必有缘由，玄羽姐姐你带着吧，我不看，你别摘。”

只是她目光依然有着控制不住的好奇。

玄羽看她模样，又笑了笑，垂下手，才淡淡道：“因为一个人，如果被记住名字，记住面容，就会和人世间产生羁绊。但是我们密地之人，是不可以和密地之外的人有所羁绊，不然，这对于密地来说太过危险。是以我们密地之人若在外行走，都需遮蔽面容。”

“那如果被看了真容会怎么样？”

“看见的人如果不想死，就必须跟我们回密地，终生不可再出，并从此清除在尘世的痕迹。”

玄羽语气淡淡，但云湄却莫名觉得有些寒冷，她再次紧了紧披帛，张了张唇，继续问道：“那些进了密地的人，会怎么样？”

“有的和密地中人结亲结契，有的孤独终老，有的么……”

“怎么样？”

“如果是有罪之人，在密地之内苦役终生。”

“啊……”

罪是如何判定？苦役又是做些什么呢？

只是云湄还没有问出声，玄羽再次对她笑笑，“云湄姑娘，想进密地吗？”

云湄再次摇头，她头顶双髻上的流苏都快摇出残影。

“那你就不要继续问了。”

玄羽话语消散在幽冥旷野中，云湄果然不再问了，楚天密地仿佛在她面前掀开神秘一角，但也只能就此一角了。

两人都静立旷野，玄羽不再环望四野，只偶尔遥望天际，仿佛在等着什么。

远处，诸人夜宿之地，枝叶疏旷的大树之下，有琴音懒懒响起，云湄侧首听了一瞬，回首对玄羽道：“玄羽姐姐，阿绝唤我了，我们回去歇息吧，明日还要继续赶路。”

玄羽嗯了一声，再望一眼四野和天穹，旷远四野万籁俱寂，苍穹之下幽幽远远，唯有无数树影暗暗，和明明灭灭的星子低垂。

玄羽收回目光，跟在云湄身后，往夜宿之地而去。

暗淡星光中，疏阔树林下，众人各自所择之地形如周圜，就此在夜空之下相对而眠。

第13章 圣女×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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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将明未明之时。

一株疏阔横斜的大树下，冬光睁眼欲起，但她目光落在对面之人身上时，突然顿住身形，紧接着她扑了过去。

“师姐！”

只见树影之下，一个女冠睁着眼睛，神色平和，眉心一点红痕，静静靠坐树干之上。

她是分水四剑中的春光，性情纯静，不常言语。

冬光动静也惊动了其他本欲将起的众人，瞬时，几道人影便围了过去。

这是安然五日后，众人皆都谨慎防备下，再次出的殒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