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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记糖铺(120)

作者:唐半双 阅读记录

两人沉默许久,谢有尘缓缓开口,“你又从何认为我前路一片光明。”

听完这话,钟予槿有些忐忑了,这厮不会沾染上了什么复仇夺权的戏码吧,她看着他眼中的的亮光,心里头忽然一片茫然。

江边的水流潺潺,春光乍暖,有金光在波动。

月下西沉,画舫里依然衣衫鬓影,乐声阵阵,有间窗子上贴着红梅剪纸,有一角撬开,在风里打转,呼啦啦地响动。

屋内的烛光明亮如昼,照得整间屋子亮堂堂,靠窗的桌台上养着一盆盛放的梅花。

盘曲的枝干被一朵朵红梅缠绕,几片脆弱的花瓣散落在桌子上,又落在地上,在地毯上蔓延,一路到了纱制的帷幔中。

一种比梅香更为甜腻的芳香萦绕在鼻息间,铺在床榻边的白色衣裙,也绣着片片红梅,旁边黑色的衣袍将白纱裙裹挟起来。

似听见一声重重的呼吸,帐中没了响动,陈白梅别过头,将那片白裙从青黑色的衣袍里抽取出来,一头散乱的黑发里隐约能看见背后玉/肌上的红/痕,她穿好衣衫,将头发别在胸前,泛着红晕的脸颊和鼻翼上细密的汗珠,颤动的睫毛下藏着一双妩媚动人的眼眸。

一阵抖落衣裳的悉索声后,一双满是伤疤的手背搭在她的肩头,男人将外袍披在陈白梅瘦弱的肩上,随后伸出臂膀用力地将她嵌在怀中,滚烫的气息扑在她的脖颈里,薄/唇顺着那冰/肌向上,落在耳垂上轻轻一碰,肩膀轻轻地抖了一下。

陈白梅怔怔地看着香炉里缓慢上升的香烟,她身子懒,嗓音也娇软,可说出来的话却是丝毫不留情,“夜已深,你该走了。”

可背后的男人依然将她抱得死死的,滚烫的胸膛贴近她的后背,烛光照映下,两人好似新婚的夫妻,正是耳鬓厮磨时。

陈白梅垂下眼帘,将心里泛滥的情愫藏在里面,“我要出去看烟火,你在这里呆着吧。”

“江上冷,冻着了怎么办。”身后的男人加重了力道,眼里完全没有了平常的孤冷和高高在上。

傅竞松握住她素白的手,反复摩挲,“在等我一年,我定会替你父亲翻案,也会替我父亲翻案,到时候说不定我们可以过上平静的日子。”

陈白梅抽出手,她神情孤傲,像一株雪中的梅花,“纵然如此,我们也回不到从前,别忘了,当初我父亲为了自保,可是将罪名栽赃给了你父亲。”

“我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我陈家一百多户人口,男子斩首,女子充作官妓,你们傅家上下满门,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只是你还没死心。”

她平静地讲完两人之间长达数十年的纠葛,仿佛这一切不过是从久远的话本子上看见的,经她诉说,这些血泪都化作清水流淌。

傅竞松露出了狠厉的眼神,一种悲凉的情愫在胸口泛开,如同决堤的江水i,再也无法收回,“陈仪,还是你心更狠些。”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唤起她从前的名字,陈白梅穿上衣服,转头对他婉转一笑,“傅公子,妾唤作陈白梅,下次可不要叫错了。”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春风

是日春光正暖, 钟予槿受了骆氏的邀约,要请她山庄上吃春盘,这个时候的芥菜, 韭菜, 胡荽都发了新芽, 正是口感鲜美脆嫩的时候,错过这几天, 那些嫩芽就开始老了。

冬月里头除了各种坛子腌菜和地窖里的白菜萝卜和少许青菜, 其他新鲜的菜蔬就很少见,就是有,价钱也是极其昂贵,这开了春, 总算是能尝到些新鲜口味。

钟予槿不想错过这个绝佳时刻, 带着书画早早地就到了张家山庄。

山脚下,当日来张家山庄避难的那些难民正与张氏夫妇告别。

经历了数月的奔逃,眼下已经是拨开云雾见春光,又逢播种的时日, 不少人归乡心切, 这几日听闻淮南王殿下要奔赴昌州与燕王商议灾民安置的事情,还亲自带兵在前方带路, 灾民们心里也跟着急切起来,这几日赶着收拾好行囊准备归乡。

张家给这些人都结了工钱, 又借给他们两辆驴车, 送了些干粮和种子。连年的灾荒,有人家中连粮种都没了, 如今有了种子, 回去种上, 也有个盼头。

说来这些人一路乞讨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架势,一行人在村长的带领下齐齐跪地给张氏夫妇磕头。

“老人家,万万不可啊。”张氏夫妇急忙扶起。

张锦言安慰老人家,“这些货于我而言不足挂齿,于你们是救命的东西,何况有你们帮着开垦田地,榨甘蔗熬糖,我张家山庄也屯了不少货,这些东西是你们应得的。”

“若是以后张公子到我们昌州境内,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我们村子的人一定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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