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的恭桶都是大小号分开,但她嫁过来后,就改成男女分开,保证卫生。
“错了,这是你的。”她掀开裹着锦缎的马桶盖。
“嗯?哦。”他解开小衣,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她。
程丹若:“……”
她是没看过,还是没用过?七年了,结婚七年还不肯当面大小解,这人的神仙包袱也太重了吧。
她摇摇头,出去把装有橘子汁的银杯放到炭盆上,等他出来就塞给他喝。
醉酒的人本就口渴,他一饮而尽,勉力回想:“我好像有事和你说。”
“睡觉吧,明天再说。”她收拾床铺,“你现在能记得什么?”
谢玄英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好漱口睡觉。
刚躺下,又觉得渴,起身喝温水,再睡。
反复大半夜才彻底醒酒。
第二天晨起,颇有些兵荒马乱。
他抓紧时间和程丹若说昨天的种种,主要说明最近的差事,以及约了同僚出去踏青游玩。
“正要和你说这个呢。”程丹若说道,“家里收了一堆的贺礼和帖子,母亲和我说,都是得办宴回请的,可摆在家里不好看,我想,不如就在三月摆到京郊的庄子里,踏青放风筝,也有趣点。”
谢玄英立即道:“好,听你的。”
“我先列好名单,你回来安排坐席。”她分派任务,又道,“昨天我和姜光灿商量了,前院梢间改耳房,不用动梁柱,应该很快就能好,东西院的书房原就是五间,不必再改,干脆先修三个前院,以后他住西院,你在前院,东院外书房就拿来住,同咱们在大同县衙一样。”
“好。”谢玄英道,“我们的人情往来,不好总劳动家里。”
程丹若也是这意思。
侯府人多嘴杂,还有二房四房盯梢,麻烦得很,早点修好也能有自己的地盘。
“上午我去趟新家。”她说,“下午去燕子胡同,你别回来吃饭了。”
谢玄英道:“知道了。”他想一想,道,“今天我约朋友吃饭。”
“好。”
两人就在洗漱穿衣的功夫,飞快对完了日程安排。
谢玄英急匆匆上班去,早点没工夫吃,到了衙门里,给姚大一钱银子,叫他去买早点。
姚大昨日被他敲打,哪里还敢造次,老老实实地买了几样早点,余下的钱都还回去。
谢玄英把找回来的钱扔进陶罐,准备以后拿来赏人。
昨天的二十两银子,足够衙门上下的“见面礼”,平时再大手大脚,他们可要以为他好糊弄,隔三差五在他身上捞银子了。
自立门户事事艰,钱还是能省则省。
程丹若那边也忙碌了起来。
她起床后,先去正院给柳氏请安,顺带汇报出去的事。柳氏没有阻拦,听说她下午去燕子胡同,便叫她吃过饭再回来。
打卡完毕,套车出门。
程丹若一上车,就叫人先去安陆侯府通知一声,说今日有空,安陆侯夫人得闲了就一道看看园子。
这事她昨天就打发喜鹊说过,安陆侯夫人提早腾了空儿,听说她来了,掐着时间出门,正好在门口会合。
春日万物生发,气温虽有些凉意,可生机勃勃,哪怕是败落的园子也有一股萌发的活气。
安陆侯夫人坐着滑竿,四下转悠一遍,顺道感慨旧事。
“这处水阁风景极好,夏日凉风正好吹来,湿气却被花圃住了。这望月楼才建了没两年吧,当年丁家设赏菊宴,从假山到湖边,全是菊花,什么样都有,我家二娘做了首菊花诗,一晃眼,她都嫁人好几年了。”
程丹若安静地倾听,顺着接话:“那边的芍药圃看着也好,没人打理,还长得这样旺。”
“可不是,都结花苞了。”安陆侯夫人细细瞧了,又让人转到假山旁边,“这是太湖石,你瞧,从这儿看是狮子戏球,难得的好东西,值不少银子呢。”
程丹若微笑。
两人足足看了一个多时辰,安陆侯夫人才道:“我回去和老太太商量商量,等有了信,马上同你说。”
“这是自然,毕竟是大事。”程丹若客气地送走了她。
日头渐高,她便叫人套车去酒楼,坐到临街的雅间吃饭。
偶尔在外面吃饭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她不紧不慢地吃了饭,又买了些点心带去燕子胡同。
晏鸿之和洪夫人见着她,都很高兴,纷纷问吃过饭没有。
程丹若道:“已经吃过了。说来难为情,今天上门,是想问大嫂取取经,这京城里的夫人小姐我都不大认识,想请她同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