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闹到现在,谁都知道不能当普通抓女干给办下来。大队长虎着脸暂时把两人分开关在大队部这边的仓库里,撵了社员们赶紧散了各自回家,自己愁眉苦脸地去找老支书拿主意去了。
要是以前,这种事就私底下看着解决算了。可问题是现在大队上还有知青,今晚上来看热闹的知青可不少,要是处理得不好,到时候哪个知青私底下跑去公社一举报,他这个大队长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他奶奶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回家的路上初雪他们心情都还平静不下来,特别是秦兰秦竹,虽然生活在家属院里也见识过不少东家长西家短,可这种刺激的瓜还是第一次吃到。
哪怕偶尔有所听闻,那也只是听,这次他们可是亲眼目睹了抓人现场哎!
秦松是不太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激动的。
因此哪怕睡觉前秦竹翻来覆去就想找秦松八卦几句,秦松愣是躺在旁边的竹榻上八风不动,一声不吭。
秦竹听着一墙之隔的里屋时不时传来三嫂和小妹的说话声,第一次懊恼自己为什么不是个女孩儿。
要不然他现在也能挤在里屋参与三嫂和小妹的讨论里,而不是在外面对着他这个性情大变后越发木讷死板的三哥!
“啊?你三哥木讷死板?不会啊!三哥可会说故事了,还会说笑话!而且他既会拉二胡又会唱好听的歌。”
面对秦竹对秦松的指控,初雪十分困惑,用“你眼睛怎么不太好使”眼神上下打量秦竹。
打量完了,初雪还刻意强调:“三哥既幽默风趣又多才多艺,四弟,你不能用旧眼光来看待新三哥!”
秦竹瞪大了眼:“木讷死板是旧眼光?幽默风趣多才多艺才是新三哥?”他疑惑的小尾巴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三嫂,你知不知道三哥以前......”
眼看秦竹要说起三哥以前在家时的不好,秦兰赶紧把人拦住:“小哥,我听到珍珠和珊瑚在叫,你快出去看看是不是有人来了。”
这个小哥也真是的,就连她没处过对象的都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再说了他跟三嫂说以前三哥多坏多不靠谱有啥用?故意破坏人家的幸福婚姻吗?
也不怕三哥知道后收拾他!
秦竹挠挠头:“两只蠢鹅哪里叫了?”
秦兰瞪了他一眼,秦竹才一头雾水地出了厨房。
因为他们俩在,初雪手臂也受伤,今天秦松照常上工,就留下他们三人在家玩。
虽说午饭可以去初家那边吃,初雪还是不愿意自己妈太辛苦,想着自己在家,干脆就慢慢地把饭菜做好,等下工的时候再端去河对门的娘家屋里头大家一起吃。
如今已经是六月了,上工也行夏季作息,中午有了睡午觉的时间,社员们都会在日头渐渐毒辣的时候踩着下工的锣鼓声回家吃饭睡觉。
等到七八月最热的时候,上工时间就要讲究个一早一晚了。
一早是天还没亮就上山干活,天热时提前收工。一晚是下午上工晚,收工回家也晚,以此避开最容易晒坏人的时间段。
秦兰在家虽然做的家务少,可也不是不会,自然要跟三嫂一起忙活。
原本她就是随口一指挥,把小哥支出去让太阳晒一晒,醒醒脑子,没想到秦竹出去被两只已经长大的大白鹅撵了一阵,还真有人来家里找人了。
来的是王猛,手里端着个装糖果的盘子,隔着篱笆看秦竹被大白鹅追着叼屁股的样子,被逗得哈哈大笑。
秦竹知道这人是他三哥的朋友,自己和两只鹅“决斗”的样子被人看了去,一时忍不住脸上一红,赶紧往厨房跑:“三嫂,王猛同志来了!”
初雪赶紧撵开要追进来的珍珠和珊瑚,“去去去,这都来多久了还不认人?看把你们得意的,赶明儿就炖了你们!”
炖是不可能炖的,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炖了,也不看秦松对这两只鹅宠得有多厉害。全大队也没见养鹅不仅给取名字,还给搭干净透亮小房子,偶尔还要带出去溜达几圈,说是什么“遛鹅”。
反正初雪是不理解的,不过对此也没啥意见,偶尔也觉得这两只鹅挺通人性的。
比方说同样是一起来家里的陌生人,珍珠珊瑚除了第一天对秦兰虎视眈眈外,第二天就不再理会秦兰了,反而不知道怎么的,只对秦竹一如既往的“仇视”。
初雪私底下跟秦松嘀咕,说是不是两只大白鹅也知道秦竹说话不中听,时不时就惹秦松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