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妃无奈的笑了笑, “那是娘娘宽宏大量不计较, 可若是换作旁人, 臣妾与女儿恐怕都得受牵连,此番也是在警醒臣妾,万事切不可小心大意, 给一些别有用心者可趁之机。”
过往数年她一直不曾掺和这些事, 本以为生的是个女儿就不会惹人注意, 谁曾想还是被人当了枪使,还是她太天真了,在这宫里哪里有什么安然度日,只要在这高墙下一日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吃了个教训就行了, 你也莫要再责怪琦珠,孩子还小不懂事, 但是身边伺候的宫人可得摸排仔细些, 万不可再小心大意。”佟妃认真的拍拍她手。
经过此事,文妃哪里还敢掉以轻心,身边伺候的宫人也都让李长禄下了典狱, 势必要换一批忠厚可靠的来, 仔细想想也是细思极恐,栀柳跟了她这么多年, 不曾想竟然也是那人的钉子。
倘若那人要琦珠的命,那还不是悄无声息就能办到,终究还是自己掉以轻心了。
“咱们就不打扰娘娘歇着了,娘娘如今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月子期间可千万不能见风,旁的事自然有臣妾们周旋。”佟妃忽然站起身。
沈榆点了点头,“那就劳烦两位姐姐了。”
“都是臣妾们分内之事,不为旁人也得为自个考虑不是。”
佟妃两人立即屈身行礼,“那臣妾们先行告退。”
听竹立即亲自送两人出去,待到内殿彻底安静下来,沈榆靠坐在那略有些疲倦,难怪都说生个孩子要半条命,的确一点也不夸张。
可是那有什么办法,吃这行饭自然要干这行事,弓都拉满了,如果还无法一击毙命,那么留着这个祸害迟早会后患无穷,凡是任何威胁到她和儿子的因素都不应该存在。
“刚刚玉淑仪派人来了话,说是二皇子吃错东西,身上起了红疹,故而今日就无法来给您祝贺,所以只送了贺礼过来,奴婢已经都放仓库了。”听竹好似想起什么。
沈榆揉着脖子继续回床上躺着,“让她好好带孩子吧,平日多上点心,孩子都是有奶便是娘,自然而然就会亲近她了。”
听竹上前撩开床幔,一边扶着她坐下,声音压低,“那里来了消息,朝中不知从哪传来的风声,说是皇上要择立太子,所以朝中不少人都有不满,觉得皇上是想立三皇子为储君,如今朝中都颇有微词,长久下去恐怕不是一件好事,那边的意思是要不要压一压?”
沈榆突然抬眼,目光灼灼,“你觉得会是谁在作祟?”
闻言,听竹沉默了下来,好似也捋不清头绪,谁都有可能,谁知是不是永和宫那边的孤注一掷,只要离间了皇上与主子,那么生产那日之事自然而然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先让小厨房炖着汤,晚些我起来再喝。”沈榆忽然闭上眼。
见此,听竹立即点点头,又小心将床幔放好,顺带窗户竹帘也都拉了下来,避免外头的光扰到主子休息。
虽只说了几句话,可是面对一群人还是耗费了不少精力,此时此刻沈榆连孩子也没有气力逗弄,要是再怀一个,谁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这回是迫在眉睫孤注一掷,下回要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可能真的要一命呜呼。
只能先看看再说,除非有什么值得她拿命去赌下一胎。
霍荀是晚上来的,但那时她已经睡了,对方也就坐了会,也没有吵醒她,问了几句孩子各种情况,继而也就回了清心殿。
月子期间总是困了就睡,其实偶尔霍荀过来时她能听见,但是并没有理会,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生孩子的不易,对方怎么知道她受了多大的苦,又怎么会下狠心替自己讨回公道。
之后不知不觉待休养了半月,各种产后反应也才渐渐消失,这日她刚在逗孩子,听竹就匆匆从外头进来。
亲了亲那白嫩的小脸,沈榆笑着将孩子递给乳娘带下去睡觉。
待到屋里只剩下两人时,听竹才上前压低声音,“刚刚李公公把贵妃娘娘身边的蓝琦带走了。”
沈榆坐在软榻一边喝着汤,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你觉得蓝琦会说出来什么?”
蓝琦和花榕一样,可是贵妃未必是德妃,德妃会为了花榕而殚精竭虑,可贵妃是绝对不会在意旁人的生死,有些人表面狠辣无情,其实对于在意之人确实掏心掏肺,比如德妃,她对家里人那可真是奉献了一生。
可有些人看起来温和大度,其实心里只有自己,旁人生死都不值一提,从那条蛇就可以看得出来,养了那么久,纵然对方不放出宫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毕竟霍荀也会过去逗弄,谁又敢说皇上的不对,可是贵妃还是把心爱的宠物给送走了,可见她的心里绝对不容许有半点不利于自己的因素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