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薨逝那是因为旧疾复发,天灾不断那也不是头一回如此,这些岂能怪在妹妹身上,公道自在人心,本宫与佟妃都是站在妹妹这头的,只要妹妹需要,本宫亦可让父亲替妹妹说一句公道话,也免得让那些心怀鬼胎之辈胡说八道。”文妃满脸严谨。
女子眼眶一红,好似难以抑制心里头的委屈,不由拿起手帕拭泪,声音哽咽,“两位姐姐待臣妾如此情深义重,让臣妾何以为报。”
佟妃起身轻抚着她背,“妹妹这是说什么话,这宫里生个孩子哪有那么容易,可越是这样,就越要让那些歹毒之辈居心落空,宫里头也就只有几个子嗣,咱们自己若都分崩离析了,岂不是反倒中了那些人的下怀。”
好像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女子点点头,面上有些犹疑,“那依两位姐姐所见,这时臣妾该如何做?”
佟妃和文妃相视一眼,后者压低声音,“妹妹如今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稳住皇上就好,皇上疼爱妹妹,爱屋及乌肯定也不会让这种流言继续流传下去。”
说到这,佟妃意味深长的道:“只是人心隔肚皮,妹妹要小心吴婕妤才是,今日她父亲亦在朝中揣测妹妹腹中是否乃不祥之兆,若说此事吴婕妤一概不知怕是不可能,妹妹还是当心些为好。”
第93章 触怒
“可臣妾与吴婕妤从未有过不睦, 她为何要这样做?”沈榆面上有些难以置信。
佟妃叹口气,意味深长的看向她隆起的腹部,“妹妹怀着龙裔, 这便是最大的罪过, 她得了二皇子抚育之权,自然也就不像以往那么与世无争, 谁不想更进一步呢?”
宫里头就那么两个皇子, 虽说今后还未可知, 但今后的事谁又说得准, 自然是能除掉一个对手就除掉一个的好,亦能给二皇子扫清障碍,那吴婕妤的心思向来深的很。
“难怪……”沈榆苦笑一声, 也不再多言, 只是慢慢给两人倒了杯茶。
谁摊上这种事都会心烦意乱, 好似知道她如今心绪揉杂,佟妃两人也没有再危言耸听说一些糟心的事,宽慰了几句,让她莫要太忧心, 万事以龙裔要紧。
沈榆自然是点头称是,好像此刻已经有些心事重重, 见此, 佟妃两人便也各自离去。
出了颐华宫,外头依旧下着小雨,各自由宫人乘伞坐上轿撵, 望了望着春雨绵绵的天, 文妃神色有些复杂,这些事她从来不爱掺和, 也懒得掺和,可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女儿想想。
她可以不在乎身外物,但是女儿今后势必要出嫁,皇上心思还未可知,如今卖对方一个人情,今后对方亦能替她在皇上面前说上几句话,说不定能挑个好额驸,那这已经是她毕生所求。
“这吴婕妤也是大架势,往日在德妃手底下倒是一点也看不出她还有这等本事。”佟妃拂了扶鬓边流苏,不知为谁感叹,“没有家世的妃嫔,在宫里总是这样步步维艰。”
倘若换作德妃在时,看吴婕妤哪敢说一个字,说到底还是觉得如今有了二皇子这个筹码,也就不需要再依靠旁人,干脆过河拆桥清除障碍,只是对方忘了一点,如今的兰昭仪哪里还是曾经的兰选侍,皇上的心在哪里公道就在哪里。
“再显赫的家世也抵不过皇上一人的心思,还是她糊涂了。”文妃叹口气,继而乘着轿撵远去。
细雨打湿窗台,沈榆坐在软榻前一边翻着书,听竹则在一旁收着茶具,语气难免透着揣测。
“主子觉得佟妃娘娘当真没有替大皇子夺位之心?”
随手翻过一页,沈榆头也未抬,“凡事哪有绝对,审时度势才能走的长远。”
有人争就放手,没人争就争一把,谁不想给自己孩子最好的,但也要看清现状,至少佟妃如今还没有乱了心智。
佟妃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若是大皇子聪慧过人,那无论如何也会替孩子争一把,倘若不是那块料,自然而然也就歇了所有心思,安安心心给大皇子博个亲王当当。
其实她们靠拢自己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自己没有家世,必须依靠她们的帮忙,大家亦能互惠互利,但如果靠近贵妃,说不定随时都会被卸磨杀驴。
一个人只手遮天只会惹来无数忌惮,大家相互合作,和和美美,彼此相安无事,皇后也轻松,但前提是要将那些不确定因素除去,不然这份安定随时都会被打破,但佟妃她们不敢动手,所以也只是多番明里暗里告诉她其中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