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祖不是早已被诛灭了吗,谷主难道是被魔祖蛊惑才会如此?”
“江门主,你身边这几位是谁,你们怎么会在此处?”
“谷主……谷主陨了。”
谢拾檀一言不发,弹弹指将魔气从闻人舟的神魂中剥离出来,手指冷酷地一握,魔气便被瞬间碾消,那股令人不安的气息变消散了。
纠缠的魔气一散,闻人舟残破的神魂也似得到解脱,将要消逝之前,燕葭陡然出手,将残魂聚拢抓住,冷冷道:“难道你以为,死了就可以结束了吗?”
其他还在因魔祖二字恐慌的人见状,被扯回了注意力,看着落到燕葭指尖的那团神魂,心惊胆战,生怕他直接捏碎,让闻人舟彻彻底底的湮灭,小心翼翼道:“燕师兄,谷主既然已经以死谢罪,可否将他的残魂留给药谷?”
燕葭的眼底倏然露出几分嘲意:“你们在为他求情?”
说话的几人顿时陷入沉默。
在他们面前,闻人舟总是温柔谦和的,和他相处的感觉甚好,哪怕知道闻人舟私底下做过的事,还是很难割舍。
毕蘅终于僵硬地收回了剑,手指发着抖,脑子里嗡嗡的,很难恢复从容镇定,眼神在溪兰烬几人和燕葭之间徘徊了几遍后,最后落定在燕葭身上:“燕师兄……”
燕葭脸色漠漠的,没有理会他的声音,而是落到了怔怔的司清涟身上。
视线停顿了良久后,他转头朝溪兰烬略微颔了下首,便不打算再停留此处,带着闻人舟的残魂准备离开。
看到燕葭行走时双腿的怪异之处,药谷众修士的喉咙跟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想为闻人舟说的话全部吐不出来,提着剑却又不敢阻拦燕葭,正面面相觑之时,司清涟忽然跟了上去:“燕师伯!”
燕葭顿了顿,没有回头,但停下了动作,声音冷幽幽的:“怎么,连你也要为他求情?”
司清涟脑子里很乱,也不知道自己叫住燕葭是为何。
他自小在药谷长大,自然听说过燕葭,也曾无数次向往过,直至今日,一个接着一个冲击他的真相揭露。
周围所有人的面目都变得模糊而陌生,司清涟缩在袖中的手指都在发颤。
脑中混乱而无序,他像是猝不及防落水的人,在湍急的水流中茫然无措,燕葭成为了最近的一根救命稻草。
司清涟哀求地望着燕葭的背影:“燕师伯,我能不能和你一起走?”
毕蘅张了张嘴,没有阻止,只默默弯下腰,将闻人舟托抱了起来。
燕葭却没有答应,冷淡地吐出一句:“跟我一起做什么,好好待在药谷。”
便再也没有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清涟咬咬牙,不顾他的拒绝,飞快地跟了上去。
溪兰烬没有多掺和药谷这笔烂账的兴趣,之前闻人舟遗言似的那几句话已经给了他信息了,比起闻人舟的身死,他现在更在意的是谢拾檀那场未知的劫难。
眼见着燕葭离开了,江浸月啪地展开扇子摇了摇,朝毕蘅道:“诸位方才也看见了,闻人谷主的神魂中带有魔祖的魔气,我们便是追寻魔祖的魔气而来,并非有恶意,还望见谅。”
毕蘅将闻人舟抱到床上放下,沉沉地叹出一口气,苦笑道:“江门主放心,我们不会怪罪几位,今日之事,让你们见笑了。”
溪兰烬最后看了一眼静静躺在床上,阖着眼仿佛只是睡着了的闻人舟,无声吐出口气,收回视线:“我们走吧。”
有了毕蘅说话,药谷诸人也没有阻拦他们,也没有心思阻拦。
离开了小楼,溪兰烬便看到曲流霖的小猫趴在桌上摇着尾巴等他们,见他们出来了,轻轻咪了一声,跳到了曲流霖怀里,打了两个滚,曲流霖的衣服上就沾上了猫毛。
曲流霖有点小洁癖,又不得不忍,想起溪兰烬说的话,情不自禁地望向据说从不掉毛的谢拾檀:“谢仙尊,能传授下你不掉毛的秘诀吗?”
谢拾檀:“……”
溪兰烬忍了忍笑:“好了,闭嘴吧,再说小谢就要动手了。”
药谷的防护大阵暂时还未撤下,大概毕蘅想等解决好了闻人舟的身后事再撤下大阵,不过他做事妥帖,神思混乱间,还记得派人跟过来,给溪兰烬几人行了个方便,让他们顺利离开了药谷。
虽然表现很轻松,但是闻人舟的死还是让溪兰烬心情很复杂,几人暂时先回到了之前下榻的酒楼,整理了下思绪。
溪兰烬先将闻人舟传音说的话告诉了众人。
“闻人舟说他不知魔祖复活的事?”曲流霖摸着趴在怀里的小猫,扬了扬眉,“你觉得可信吗?”
溪兰烬停顿片刻,还是道:“我觉得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