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竟对我死心塌地+番外(24)
李汀南抬眸掠了江初渡一眼,“父亲未与汀南讲过这事。”
见状,太后勾起嘴角,“皇上与汀南青梅竹马,这情谊可是旁人比不了的。”
她幼年失恃,太后怜惜她,常将她召进宫中小住。一来二去,与养在太后膝下的江初渡也算是一块长大的。
江初渡笑道:“朕与小南手足情深,待她出嫁那日,朕必送去一份厚礼为她添妆。”
太后对这回答很是不满。
“如今后位空悬,倒不如……”
内侍小声通报了一声,“寿昌公主到了。”
太后眉头微蹙,寿昌公主是先皇从宫外抱养来的,不知生母是何人,又不曾养在她膝下,因此她与寿昌间的感情,比眼前这个荣登宝座的庶子还要淡薄。
她未说话,便听江初渡淡淡道:“寿昌身子不好,快让她进来。”
翠玉串成的珠帘响了一阵,李汀南抬眼瞧去,进来的那女子长相姣好,面色苍白如纸。着了件青色蝶戏百合罗裙,倒如东风中的一枝弱柳,惹人怜爱。
李汀南起身行礼,被太后按了下去。
“是朕唤寿安来的。”
太后的手稍稍松开,李汀南起身朝她行了一礼。
寿昌公主亦不是活泼的性子,自问安时说了几句话便再未主动开过口。
在这样别扭的气氛中,四人同桌用完了一顿午膳。
桌上的残羹冷炙撤走后,太后坐着闲聊了一阵,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扶着周中使的手去殿内午睡了。
见太后离场,寿昌亦寻了个借口回宫。
江初渡把玩着一块刻着百合花的玉佩,扭过头来朝李汀南微微一笑。
“小南不要怕。正如太后所说,你算得上是朕的半个妹妹,朕是不会害你的。”
她在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上一世入宫后,江初渡晾了自己一月有余,让她成了阖宫的笑话。
后来太后失势,她被皇后暗地里磋磨时,怎不见他念及所谓一起长大的情谊,站出来替她撑会腰?
但在面上回了一笑:“汀南不敢高攀,能为圣上的宏图伟业添砖加瓦,那是汀南的福气。”
闻言,江初渡不置可否,起身往殿外走去。
“这婚事是季玄提的。稳妥起见,等他回京后,你二人便可成婚了。”
他撂下这句话便出了殿门,独留李汀南一人在殿中苦思冥想。
她知道季玄是苏宇的字,但这婚事,竟是苏宇提的?
江初渡走后没多久,李汀南也找了个借口从宫中离去。
途径工部衙门,却得知父亲李景已经回了李府。
没有工部的腰牌,她进不去御史台,只好先回了李府,稍后再做打算。
停马下车,便见李管家又站在门口等着。
“李叔,我父亲可是回来了?”
李总管一笑,两撇雪白的八字胡朝两旁一挺。
“午膳时分回来的,正在前院书房等着小姐您呢!”
李汀南往书房赶去,推门而入,便见一身材瘦削,着靛色衣袍的男子在房中负手静立。
她上前行了一礼,“父亲,女儿回来了。”
第13章 回信
李景转过身来,看着房门处的女儿愣了片刻,而后眼眶微红,连道几声好。
他拿起桌上的荷叶包,冲李汀南一笑。
“瞧我买了什么,是城西那家的糯米糍,加了很多桂花糖哦!”
听着这话,李汀南再也克制不住情绪,张手奔入李景怀中。
“父亲!”
她感到自己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外溢,喉咙处发出一声浓重的悲怆。
前世不能言语的种种委屈,皆化作这一声嘶鸣般的呼唤。
李管家见状抹了抹眼角,将书房门带上了。
李景颤着手,轻抚上女儿乌黑浓密的头发。
“都怪父亲没用,让小南受委屈了。”
若是他在仕途上再有些成就,便不会委屈自己的女儿去嫁宣平侯。
李汀南的喉咙好似被泪水堵住了,她发不出声音,只能不住的摇头。
上一世,李景离京那天,李汀南未见上他最后一面。
她蹲在宫墙后泣不成声,偌大的京城,再也没有一个会惦记着她爱吃城西糯米糍的父亲了。
后来,她再没吃过糯米糍。
不是没有,是不敢。
李景走后的那夜,月亮圆若银盘。
李汀南借着月光,在锦被中咀嚼李景在大牢里对她说的话。
一句是“小南,爹对不住你和你娘”,另一句是“好好活着”,最后一句是“你不该叫汀南的”。
汀南,挺难。
想到这李汀南笑出了声,她爹身陷囹圄时,竟然还在琢磨着谐音的事情。
继而她的嘴角尝到了一抹家人离别的苦涩,带着满鼻子的酸楚,嘟囔了句烦死了,怎么可能不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