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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全食美(102)

哇哦哦,滑溜溜软弹弹,真好玩!

田顷盯着她,“嘴巴疼不疼?”

残存的辣椒素带来微妙的刺激,进一步勾起内心深处的食欲。鱼阵摇头,直勾勾瞅着他眼前的大盆,满脸都写着“还想吃”。

田顷乐了。

小丫头很是要得嘛!

两人吃得那叫一个香,路人看得那叫一个馋,当即就有人进来问这是什么菜,能不能点,竟一口气卖出去七份,将师雁行准备的毛血旺食材一扫而空。

一时饭毕,一大一小两人托着同样圆滚滚的肚皮向后靠在墙上,嘴巴俱都丰满而艳丽,餍足地像极了橘猫。

鱼阵扭头,看看田顷的肚皮,再看看自己的,嘿嘿发笑。

我们都有圆鼓鼓!

师雁行笑眯眯端着两盏清爽绿豆沙过来,“来来来,清热败火。”

浅绿色的细沙盛在白瓷盅子里,像极了外面日意盎然的春色。

绿豆磨成细沙后加冰糖熬煮,远比直接煮大颗绿豆来得简单快捷,又容易入味。

吃了辣物之后来一杯最爽了。

田顷美美吃了一盏,觉得不够,“还有吗?”

他火力大!

师雁行正要说话,忽听背后有人问道:“请问这里的掌柜可是姓师么?”

扭头一瞧,约莫三步开外站着一位陌生女郎,身着青色短打,脚踩黑色布鞋,肩挎包袱手提短棒,身材高大健硕,满头乌油油长发都绑成一条辫子压在脑后,露出的脸蛋被阳光晒成深蜜色,十分精神利索模样。

师雁行心头一动,试探着问:“可是胡三娘子?”

来人闻言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正是,小娘子便是郑大官人信里提到的师雁行师小掌柜吧?”

“是我是我!”有了新欢,师雁行立刻抛弃二师兄,直接蹿到胡三娘子跟前,亲热地挎着她的手臂往店内走,又嘘寒问暖,“一路辛苦,来这里就是到家了,可要用饭?吃不吃得辣?”

哇哦哦哦,这大腿线条,这手臂肌肉!

不搅牛奶可惜了!

安排,马上安排上!

第65章 麻辣烫

胡三娘子显然是被师雁行的热情惊到了, 旋即又升起一丝感动。

任谁被新东家这般接待都会高兴的吧?

她有预感,这将会是一段非常愉快的新活儿。

见胡三娘子一路风尘仆仆,师雁行先让她去后院简单洗漱,又指着楼上道:“二楼左手边那个屋子是你们的卧室, 一应铺盖早就翻晒数日, 手巾、牙刷子、铜盆等物事都是齐备的, 有需要就上去。”

胡三娘子低头看自己鞋底的一圈泥巴,再看看人家清清爽爽的铺面, 也不扭捏。

“既如此, 容我先去换了衣裳再来。”

待她上楼,推门进到卧房, 映入眼帘的便是左右两侧贴墙的上下铺, 一边已经有人了, 被褥叠得板板正正。

另一边还空着,想必就是自己的。

胡三娘子看了一回, “这床倒是有些个意思。”

上面可放东西,站着拿取也方便, 下面睡人,并不碍事。

床是靠墙摆的, 余下的三面都挂着帘子,白日打开, 晚间合上, 纵然两人共处一室,也各有空间,互不妨碍。

胡三娘子自小四处闯荡, 多得是与人挤大通铺, 便是露宿郊外也是常事, 本不大在乎这些。

可见东家这般费心,心中仍是熨帖。

胡三娘子脱下满是尘土汗渍的衣裳鞋袜,又端着铜盆去后院简单搓洗一回,十分神清气爽。

才站起身来,却见方才在门口煮粉的姑娘提着热水桶过来,抬头见她一副完事的模样,惊愕道:“你,你冷水洗的?”

胡三娘子看着她手中翻滚着热气的木桶,晓得是特特为自己烧的,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多谢费心,习惯了,倒没那样娇气。”

郭苗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夹袄,再看看对方撸着袖子还一点儿不起鸡皮疙瘩的样子,人都傻了。

“你,你可真厉害啊!”

“这么快?”听见动静的师雁行过来挑帘子一瞧,马上猜出事情始末,笑道,“也是我没说清楚,倒不必着急,咱们就是做吃食的,白日里柴火不断,空着也是空着,别的倒还罢了,热水是不缺的,以后可不用这么委屈自己。”

胡三娘子哎了声,心头热乎乎的。

因胡三娘子来得有些晚,店里东西卖得差不多,新鲜菜蔬也没几颗,师雁行索性就将各色卤味攒了一盘,笼屉里剩下的最后一晚腐乳肉也不卖了,到底不够。

她往后厨扫了眼,见各样菜蔬好似都剩了点,可偏偏又不多,灵感就来了:

弄点麻辣烫嘛!

因日日要卤肉,哪日不要熬高汤?汤底都不用另寻。

将剩下的菜蔬都抓来焯水烫熟,再加一把粉条,几片鸭血,各色菌菇、腐竹,土豆切片,凑了满满当当一大盆。

已经开春了,听说城外山坡上绿草如茵,长满了野菜,市面上可挑选的蔬菜品种骤然增多,价钱也降下来了,最近师雁行她们没少吃。

这可是纯天然无公害的绿色食品,放到后世能贵出花儿来!

说起来,她和江茴她们都还没吃晚饭呢,干脆也一并做了。

这么想着,手下不停,又烫了些腐竹、银耳和木耳进去。

木耳和银耳这类干菜需要提前泡发,但如果来不及,可以用温水小火慢煮一会儿,也能得到类似的效果。

可惜准备的毛肚都混在刚才的毛血旺里卖光了,不然麻辣烫里涮毛肚也是一绝!

吃麻辣烫,酱汁是关键,再调一个酱汁。

五公县不靠海,海鲜少且贵,没得蚝油。

不过高汤的鲜美勉强可补足一二,也算差强人意了。

花生刚传入大禄朝不久,种植不够广泛,价格偏高,在做麻汁时,师雁行不得不降低了它的含量。

所幸芝麻很香,整体口感倒也没多大差别。

挑半勺麻汁和开,配上香醋、糖等拌匀,香味儿就出来了。

在场都没什么挑嘴的,蒜也吃得,少不得大刀拍蒜切沫。

这是典型的北方麻辣烫调料,味道相对浓郁厚重,爱吃的能爱死,不爱吃的可能觉得有点黏糊有点腻。

胡三娘子在旁边瞅着,一边干咽唾沫一边惶恐。

这是在为自己接风洗尘吗?

忒破费,怪惶恐的。

不过……乖乖,可真香啊!

那边师雁行弄好了才一转头,就对上田顷绿油油的眼睛,她惊讶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田顷:“??”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师雁行换了个说法,“天都黑了,你也吃饱了,再不回去师父师娘该担心了。”

田顷的喉头滚动了下,直勾勾盯着她端着的大盆,“都是一家子骨肉,说什么见外的话,小师妹家里来了客人,我帮着招待一二也是分内之事。”

师雁行:“……”

来来来,你有本事看着我的脸说话!

什么“帮着招待”,我看是招待你吧?

这家伙真是没有一丝无辜的赘肉,都是凭自己的真本事吃出来的。

江茴就笑,“让田老爷尝尝再走吧。”

师雁行:“……”

救命,这个称呼真是听一次别扭一次!

真论起来,江茴的称呼没错,因为田顷是举人。而根据习俗,只要是中了举的就会被尊称为“老爷”,哪怕你今年才十岁也没关系,这代表一种地位和士人阶级的认可。

但因为前几天颇富戏剧性的初遇,以及师雁行本身经历的关系……敬重自然是有的,但她对这位二师兄真的“尊”不起来。

毕竟也没大多少,还是个会跟自己一起窝在火炉边骂骂咧咧剥栗子的……

田顷在外面被叫习惯了,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出于礼节道:“您是小师妹的母亲,也算我的长辈,快别这么喊。”

于是稍后收摊,众人将两张桌子拼在一处,重新围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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