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你是当年那意气风发名满天下的小将军呢?你父兄叛国投敌,卖了我们大渝十五座边城,做下这等卑贱之事,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我要是你,吊也要吊死在国公府的门梁上!”
秦曜捏紧拳头,猛地抬起头来,那双平静无波的黑瞳中迸发出如火般明亮的烈焰,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父兄从未叛国,那是污蔑!”
挑事的人冷笑起来:“污蔑?”
“若不是你父兄胆小投敌,咱们远征的十万大军是怎么被坑杀的?”
“你们秦家的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你早该被削去文籍做奴隶,你家女眷世世代代都该为妓!”
秦曜忍了又忍,握紧的拳头松开又握紧,最终还是没能克制住。
其实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克制不住了,明知会被罚,还是无法忍受他们对他父兄和亲妹的羞辱。
纵然,这样的生活已经过了四年。
秦曜照例又被罚跪了,这次打的那个混蛋是李家的小儿子,虽说父亲品级不高,可也是托了关系塞到皇宫里做了个侍卫好期盼来日高升光耀门楣的官家子,不是他这样的罪臣之后能得罪得起的。
秦曜独自跪在碎石子铺成的路上,火辣辣的太阳照在他裸|露的后背上,隐约能听到皮肉绽开的声音。
他不发一言,抬头直视着顶上刺眼的烈阳,嘴唇紧紧地抿着。
纵然全天下人都痛骂他的父兄是叛国逆贼,可他坚信父亲和兄长那样的为人,绝不可能做出投敌的事。
他心里清楚究竟是谁陷害了他们,却没有力量报复,明明他亲手把药下在茶水中,又亲眼看着那人喝下,谁料居然没死。
他们追查不出下毒之人,竟拖了几个不知情的宫女出来当替罪羊诛杀,谢眠山更是一丘之貉,在朝中大肆捕杀稍有不满的文臣,放眼望去,大渝朝的天似乎都黑透了。
继续蛰伏等待良机,是他唯一的出路。
秦曜低下头,默默地垂下眼睑。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自从知道小皇帝每天都只能吃自己剩下来的饭后,唐湉就吩咐御膳房那边,让他们以后先把早膳送去小皇帝那边,等他吃完了再送来给他。
唐湉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欺负小朋友,更不能旁若无人的享受这一切。
在皇宫里,他的话几乎就等同于圣旨,宫人们没有忤逆摄政王的胆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在他吩咐了御膳房后,大家却更加捉摸不透这位的心思,越发觉得他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打起精神应对。
所以第二天起早,褚华陵面对着满桌新鲜温热的膳食,小脸上不禁露出了茫然的神情,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吃惯了冷饭,他小心的捧着碗喝温热的肉粥,心里仍旧战战兢兢,脑子里回想起了昨天摄政王为他夹菜时温柔的眼神,忍不住咬着勺子出了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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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唐湉也吃了早饭,趁着外头的温度还没有完全升高,脱了外衣在院里晨练,金钗和宝钿担忧的陪在旁边,紧张的生怕他突然晕倒。
倒是白简很赞许,点头道:“王爷是该活动活动身子了,总闷着也不好。”
唐湉刚做完一套热身运动,紧接着勉强来了一组波比跳,没跳几个浑身就被汗浸透了,只能倚在树旁大喘气,眼前一片发黑喉头腥甜,他努力的压着上涌的气血才能站得住。
白简安静的看了会儿,不解的问道:“王爷方才那一套是什么拳法?属下之前从未见过。”
唐湉喘着气平静许久,断断续续说瞎话回他:“是我之前在书里见过的养身法,西域那边传来的秘术。”
穿越之后不要慌,遇事不决就推给神秘的西域,反正离得远,他们也不懂到底是不是真的。
白简没念过几本书,自然也不懂这是唐湉忽悠他的话,恍然大悟后满脸都是钦佩:“王爷果真见多识广,属下佩服。”
唐湉扭头,看着白简那张黝黑英俊的脸上写满了对自己的钦佩崇拜,红着脸轻咳一声算是应下了。
晨练完,唐湉回屋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早睡早起按时吃饭又运动出汗,全身上下说不出的通畅,好像血液流通速度都快了,比十天前刚穿来的时候不知好了多少。
他捏了捏仍旧松软的胳膊,也没指望这两天就锻炼出结实的肌肉,但只要肯坚持,以后体质肯定越来越好,起码不用再跟汤药打交道。
金钗蹦蹦跳跳的端了盘子进来,尽管动作幅度很大,盘子里的东西却纹丝不动,可见也是个习武高手。
“王爷,您的点心!”
听到吃的来了,唐湉顿时来了精神。
很多男人其实很讨厌甜食,唐湉却是那一个例外,他几乎对所有甜的东西来者不拒,尤其古代皇宫的各种小点心,被御厨们都快做出花来了,既甜又香而且还不腻,唐湉这个甜点控表示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