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灼叼着饮料杯的吸管, 含糊地说:“再帮我拿块小蛋糕吧, 溜溜缝儿。”
“我也再拿点儿,陆哥等我!”薛围起身跟上去, 他鼻子很灵, 忽然靠近陆余吸了吸鼻子, “咦?你身上怎么有血腥气?”
陆余拿夹子的动作不易察觉地一顿,然后泰然自若地说:“你闻错了,是海鲜的腥气。”
他们面前是一盘鲜活的海兔,的确有点腥,薛围挠挠头:“我可能在海鲜餐厅待太久影响了嗅觉。”肯定是闻错了,陆余是去批卷子,怎么可能染上血腥气?而且他的校服干干净净的。
“嗯,”陆余说,“火锅容易给衣服染上味道。”
最后一顿饭吃到餐厅结束营业,四个男生身上全染上浓重的火锅味,但他们仍沉浸在方才被美食洗礼的快乐中,直到赶在门禁前回到宿舍,薛围还在回味:“那个甜虾真甜啊!”
董宇缇:“对了陆哥还没说,为啥要请客啊?”
安予灼也有点狐疑,他家陆余哥哥说文艺点,像条守护财宝的恶龙;说古典点,就像葛朗台。很有钱,但轻易不花。
陆余迎上安予灼满是探究的目光,睫毛一颤:……
他说:“为了庆祝灼宝月考成绩优异。”
这倒是很合理!陆余哥哥虽然对自己抠门儿,但对他总是很大方的。
“可是,成绩还没完全出——”安予灼话没说完,就被陆余捏住脸蛋,用了些力气rua了几下。
“小没良心的。”陆余rua完他,便自顾自往浴室走,“我先去洗澡。”
“好嘞!”今天陆哥是请客的金主,所有人都没意见,别说先洗澡,拆了浴室薛围都能叫好。
陆余没拆浴室,但这个澡确实洗了很久,等他出来时,其余三个舍友全倒头睡下,对面床的两位更是发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陆余用毛巾擦干头发,轻手轻脚地爬上上铺,掌心按在铁质床架上时,还是有一点疼,不过没关系,那几个家伙也没讨到便宜,经过这次,他们该学会怎么做事了。
安予灼是跟他头挨着头的姿势,陆余停在爬梯上,正能看到少年漂亮的脸。
陆余蜷了蜷手指,脸颊的柔嫩触感仿佛还留在指尖,这回没人打断,他放任自己在床梯上站了不知多久,渐渐耳畔只剩下他自己的心跳声,陆余的目光一寸寸地扫过少年光洁的额头,浓密的睫毛,落在形状美好的、水色的唇上。
看起来很柔软,毫不设防。
那种心猿意马的感觉又来了,陆余喉结滚了下,俯身。
吻最终落在小少年的睫毛上。
睫毛颤了颤,少年发出软绵绵的呓语,陆余一触即离,可直到在床铺上躺下,血管里的血液仍旧一下下冲击耳骨,叫嚣着。
唇瓣上似乎还留着睫毛轻颤的触感,陆余久久不能平静,毫不意外地,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证明:这和小时候他哄骗亲亲的游戏完全不同,当时他只因为“灼宝和他最亲近”而沾沾自喜,完全不像现在,只轻轻贴一下他轻颤的睫毛,就让他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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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韩刺、窦骰等几个男生集体请了病假,班主任李学莲在早自习还专门温馨提示:“现在是流感高发季,有身体不舒服的同学及时跟老师请假。”
班里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他们都感冒了?”
“昨天还好好的呢。”
……
钟函喜形于色地回头看陆余:“陆哥,是不是——”
“你”字还没出口,陆余就冷淡地打断他:“上课别讲话。”
余光扫见安予灼有些诧异的眼神,陆余又幽幽补充:“你不学习,别人还要学呢。”
钟函:“…………”
钟函被噎了也还是高兴,他反应过来,是陆余不想让安予灼知道。钟函也是如此,他不想吓到灼宝,所以掏出手机,悄悄给陆余发了条消息:一个大拇指的表情包。
陆余感到兜里的手机振了一下,没拿出来看。
因为韩刺和窦骰这两个“牵头人”不在,所以票选班花活动的结局一直没有揭晓,直到一个星期之后,几人才终于回来。
“得了流感”的韩刺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不过他是整个年级都臭名昭著的刺儿头,所以也没人敢当面问,导致流言传得越来越离谱,最脍炙人口的说法是,他们上周一晚上和厂桥街的社会闲散人员打群架,对方有二十来个人,以多欺少,所以才把他们打得一个星期下不来床。
董宇缇第一个站出来辟谣,他倒着跨坐在王鸮的座位上,说:“绝对不可能!上周一我俩和灼宝一起去厂桥街吃自助,什么动静也没听见。哦对,陆哥后来也去了,陆哥,你听见有打群架的动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