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月+番外(136)
叶序年心中亦是酸涩,但看见明临杞这般模样,便也顾不得自己难受了,笑着哄起怀里的一大一小:“怎么才哄好了小太子,陛下又哭起来了?”
没有旁人在,明临杞也就不再遮掩,任由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掉:“你在东域四年不肯传一封信给我,自己倒是做了梁上君子,将我和昙儿的事打探的清楚。”
叶序年老老实实听着明临杞埋怨,抬手拭去他脸上泪痕:“臣只是怕陛下不愿见臣罢了。”
这话没起到半分安慰作用,反倒叫明临杞哭的更加汹涌。叶序年这下乱了心绪,搂着人吻了又吻,怎么都哄不好似的。
其实明临杞并非是当真怨他,只是觉得自己错的彻底,不可原谅。
他们从前的误会太深,以至于他们这一生,似乎一直在错过。
而这些错过的时光,往后也再没机会弥补了。
第72章 意乱情迷
街上已至宵禁,倚欢楼依旧一片莺歌燕舞。宋骐才踏进酒楼,便被一群花蝴蝶似的姑娘给围了起来。
“哟,这位爷,您来的可有些晚了。”一个穿着粉裙的姑娘主动缠上宋骐,“莫不是家里管得严,缠着爷脱不开身呐?”
娇声落下,惹得一众姑娘们哄笑起来,纷纷贴向宋骐,甚至已经有不安分的手勾上了他的腰带。宋骐还是第一次来这种烟花之地,无助地看向既白。一扭头才发现,既白也被几个姑娘给缠住了。
倒是在二楼守了半晚的景飞瞧见这边动静,右手一撑栏杆,直接从二楼飞身跃下。
虽说景飞模样生得也不错,可他腰间挂着长剑,任哪个姑娘也不敢随便靠近,顿时安静地散开让了路。
宋骐松了一口气,脸色阴沉地低头整理衣裳。景飞走到他们面前行了一礼:“宋大人。”
既白蹲下身帮宋骐抚平衣摆,回话道:“景副将在这儿就再好不过了,我们家大人是来寻叶二将军的。”
景飞一愣,侧身请他们往二楼去:“将军在斓春厢,大人请。”
宋骐抬脚上了楼,跟着景飞到了斓春厢,在厢房门口停了脚步,偏头嘱咐道:“你们两个就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说罢他就要推门进去,景飞出声拦了一下:“宋大人,这……香纭姑娘正在里面陪将军。”
香纭是倚欢楼新选出来的花魁,听说才芳龄十六,正是能掐出水儿的年纪。
宋骐想起方才府上探子来报,说叶序川已在倚欢楼贪酒将近一月了,脸色更加难看:“你家将军可是每夜都在这儿叫了姑娘来陪?”
“没有没有!”景飞连忙否认,“将军以往都是一个人吃酒,到天亮便离开。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上楼的时候跟花台上弹琵琶的香纭姑娘看对了眼,这才花大价钱将姑娘请进了屋。”
宋骐冷笑:“大价钱,什么大价钱?”
景飞抿了抿唇,硬着头皮回道:“……五十两银子。”
厢房的雕花门遮不住屋里太多光景,倒是屋内红纱晃动,碍了视线,惹人眼花缭乱。
宋骐隐约看见红衣女子曼妙舞姿,露着一截白皙细窄的腰肢,又是一声轻嗤:“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家将军还是给少了。”
话落,宋骐拿出一张千两银票递给景飞:“拿去给了那姑娘,怎么进去的,怎么给本官把人请出来。”
景飞一时犯了难,但宋家与将军的关系他心里清楚,是以不敢驳了宋骐的面子,只得拿着银票进了屋。
不过片刻,景飞便带着人出来了,向宋骐行了一礼。香纭跟在后头,大红的面纱遮去了她大部分容貌,一身轻薄纱衣衬得身段苗条,皮肤白嫩。
宋骐半垂着眸,抬手将她的面纱扯了下来。
惊惶在女子媚如桃花的眼中一闪而过,不自觉低头瑟缩,娇软的声音颤抖着:“这位爷,您这是……”
宋骐目光森然:“既白,你可认得她?”
既白细细瞧了片刻,回道:“小的不认得姑娘,但看姑娘的眉眼,倒是与月华郡主有三分相似。”
月华郡主……
宋骐意味不明地看了香纭一眼,将面纱随手丢弃在地,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进屋关上了厢房门。
屋内一片狼藉,叶序川面色潮红地倚在案几边,桌上横七竖八地歪斜着空酒壶,右手还攥着酒盏。被酒意浸染的眼眸追着香纭望向门外,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宋骐缓步靠近,终于听清了他口中呢喃:“云姐姐,我错了,你不要走……”
自从探子说叶序川在倚欢楼时,宋骐便觉一股无名火窜上了心头,只是这一路上他始终佯装平静。现下看见叶序川这样一副烂醉如泥的模样,任他如何也无法再忍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