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废太子(252)
所以他如今在秦州的所作所为,无不超出了一个亲王所拥有的权力。
就说上一回齐王想要齐州官府去剿匪,那也得去‘请’都指挥使司出马,而非自己调动兵马!
季大人回去探亲,为母侍疾就消失了大半月,而头一回出现就抓着秦王的罪处来发难,就像是特意放松约束,等着人露出马脚,他好及时出现抓个现行。
余清窈听李策讲起过。
秦州的官员与当地的豪族世家关系密切,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而殿下从前就多次要削弱世家对土地的控制,双方已然是水火不容的地步,所以这季大人抓住这个把柄,少不得要大肆宣扬,狠狠利用。
余清窈担忧地抬头看李策。
李策虽然没有看她,却也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她的后背,好似让她放下心。
“孤自是知道。”
李策慢条斯理地道:“此律是孤重定的,还需要季大人来提醒?”
季大人听出李策的语气、用词皆不对,如蒙雷击,两眼瞪得如铜铃。
“何、何意?”
载阳上前,拿出一铸铁令牌,亮在季大人面前。
只见上面篆刻了‘东宫卫率’四个小字。
“睁大你狗眼看看!”
季大人再次揉了揉眼,把头都伸了过去,‘东宫卫率’这几个字直直映入他的眼帘。
卫率是官名,东宫是属地。
合在一起就是东宫属官!
第88章 竹楼
虽然这个令牌代表了护卫的身份属于东宫, 但是季大人仍不敢置信。
“殿下不是、不是已经被……”废黜了么!
李策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让季大人的话都没敢说出口。
冷汗从鬓角里一路流了下来,秦州藩台大人’咕咚’咽了咽口水, 又结结巴巴道:“秦王殿下莫要跟下官开玩笑,擅顶储君之名,可不是小罪……”
他熟读大旻律法, 深知这样的事无人敢做,因而话说着说着又不禁自己打住了。
既知道无人敢做,秦王殿下如何敢做,他又有什么底气敢做?
藩台季大人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会质疑秦王,一会否决自己。
“季大人要问罪, 大可随孤同回金陵城, 看看究竟是孤擅顶储君之名……”李策凤眸往下俯视, 语气冷冽,自带着一种不容人质疑的气势, 道:“还是你——以下犯上?”
季大人又咽了下口水, 眼睛疯狂眨了好几十下, 不管真与假, 他都被李策这气魄所唬,忽然提袍扑通跪下。
“下官、下官不敢!”
藩王无权,储君有权。
他再怎么样, 也不敢管到储君头上去啊!
他这一跪,跟随而来的众官吏也没有人敢站着。
只见稀里哗啦矮下去一片。
“拜见殿下。”
余清窈人还是懵的。
李策怎么就成了东宫储君。
恍惚中她想起之前李策要她猜的那个问题。
——约定是与秦王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她轻轻‘啊’了一声, 好似是明白了一些, 可随即眉头轻蹙起, 任有不解之处。
“季大人今日不来,孤原本也打算回去找你,既然大人亲自过来了,那劳烦陪孤走一趟。”
这个‘亲自过来‘颇有些戏谑的语调。
季大人堆在肚子上的一圈肥肉都不由一颤,他抬起头就哭丧着张胖脸。
“这……这殿下……下官可什么也没做啊……”
藩台大人说这句话也是有底气的,在秦王来之前他已经将账册、粮库什么都安排好了,还仔仔细细检查了三遍,没留下半点纰漏,这才放心大胆地回老家潇洒偷懒。
“安县、宜县、平县哀鸿遍地、饿殍载道,作为一州父母官,你竟敢说什么都不做?”李策下颚抬起,睥睨冷漠。
秦州藩台向来是和稀泥的好手,常年在本地的世家豪族里左右分羹,将‘无为’奉为治州的要旨。
不等刀子悬在头顶上,轻易不会做出改变。
就譬如黑风寨的山匪常年霸占着秦州一条商路,他和齐州、章州三方击鼓传花多年,也没有把这破烂事砸到自己手里。
然而这次秦王殿下北上,居然把剿匪的大功绩拱手让给了齐州,他在老家听说了,气愤地都拍烂了一张桌!
若知道黑风寨的实力也不过如此,他还不如把这个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年底考核功绩的时候,他也不用抓耳挠腮地想办法去凑数。
“下官这……这不是在侍奉病母,再、再再加上还要等殿下到……”藩台大人紧张地舌头都捋不直了。
可等到殿下来了,非但赈灾的银子没有捞到手,田地的价格还水涨船高。
藩台大人心里那个悔啊。
早知道就应当劝那些世家别把地价压太狠,那些饥饿的田民本来就快撑不下去,一听要贱卖六成,又咬咬牙撑着,这才挨到了秦王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