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永昌,邪道不存!”
花轿被捅了好几个窟窿,看着寒酸,傅希言纵身一跃,落到马上,抱住裴元瑾的腰身,贴着他说:“我刚刚帅不帅?”
裴元瑾微微侧头,似乎轻笑了一声,随后在傅希言期待的眼神中,两人飞快地换了个位置。
……
傅希言面无表情地抬手,整了整自己被拎得有些变形的后领。
裴元瑾搂着他,拉着缰绳,继续朝前行去。
日头正好,前方的府君山上张灯结彩,花簇锦攒,专门豢养“仙禽仙兽”的兽倌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喜鹊,如今成片地站在枝头欢叫,喜气正浓。
裴雄极与诸位长老、总管破关而出,换了一身新装,只是寿南山脸色不太好,虞素环给他画了两道腮红,依旧掩饰不住难看的脸色。
因为景罗的一句话,他没有选择在那两天突破至武神,因为他无法确认如果晋升了,自己还能不能赶上这场婚礼。
说起来,如果没有他的撮合,也许少主和少夫人还在玩那套隔着山隔层纱的游戏,哪会有今日的卿卿我我团团圆圆。
这杯谢媒酒他得喝。
赵通衢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像一缕幽魂。
景罗下山之前没有下达监禁他的指令,所以他依旧是自由的,没有出现在想象中的被拘禁在住所里的情况。而且,由于他仍是雷部总管,那些处置雷部的事务依旧交到了他的手中,景罗的处理方案得到了裴雄极的首肯,所以落到他手中的都是直接签名盖章就可以发布的除名令。
赵通衢知道,景罗在一步步地剪出他的羽翼,并且让那些羽翼成为刺向他的箭矢,可他也知道,这是他计谋失败,又没有放手一搏后,必须承受的代价。
新人还没有上山,新人遇袭的消息已经先一步传来。
赵通衢明显感觉到,众人听到这个消息时,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到了自己身上。他只能苦笑。任谁来看,这种毫无成功可能,只为了大喜日子找晦气膈应人的事,都是一种无能者的泄愤。
不管无能者还是泄愤,显然都隐隐指向了雷部。
这件事看似与他有关,实则与他无关,但说无关,又有关,所以他只能沉默着,仿佛自己就是墙上那只不该出现在深秋的蚊子一般。
闹剧般的行刺来得快去得也快,甚至有观礼者暗戳戳议论,是不是有人为了看新娘而故意闹出来的乱子。
若是傅希言听到这话,大概要把口水喷到他脸上,让他好好洗洗自己的脑子,谁会豁出自己的命就为了看一眼新娘。
不过,他们豁出命的理由也没有正经到哪里去。
小樟检查过尸体,已经证实他们都是雷部最外围最底层的成员,他们不避讳地穿着有祥云图案的制服,显然就是冲着闹婚礼来的。
他们背后必然有人主使,对方不在乎这几条命,就是为了给他们添堵。
傅希言想:男神清理储仙宫的计划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景罗当然明白这一点。
永远不要指望所有对手都会和你站在同一个高度对弈。破坏计划的,让你出乎意料、措手不及的,往往是那些不怎么聪明的人。因为聪明人行事可以从动机、利益、得失去揣摩,而愚蠢的人,你很难猜测他究竟蠢到了哪个地步。
像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就应该交给不讨好的人。
他让人把尸体送去了赵通衢的住所。
*
后半程电部显然看得更紧了,一路小心翼翼地护送到储仙宫山脚,傅希言朝着一路跟随的江湖人士挥挥手。
这些人虽然不能全上储仙宫,但山下开了流水席,不仅是江湖人士可以随意享用,如果老百姓路过,想要喝一杯喜酒,也尽可以坐下来。
傅希言跟着裴元瑾上山。
尽管傅希言变瘦了的消息早在江城迎亲那日就传遍了江湖,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真人出现在眼前,还是很有视觉冲击力的。
傅希言想,这大概就是前世变装博主受欢迎的原因吧。
裴雄极倒是没什么变化,反正在他心里,胖也好,瘦也好,都是儿媳妇,和他儿子过一辈子的人,他儿子喜欢就好。他一个当公公,当岳父的,哪来那么多想法。
反正最大的却是应竹翠。
从傅希言一进来,她就盯着看了很久,然后冰冷了好几天的面容总算缓和下来,仿佛直到此刻,才打从心眼里认同了这桩婚事。
又一次拜堂,礼成之后,便是敬酒。
寿南山如愿以偿地喝到了谢媒酒,只是喝完之后,他脸色好似更白了一些,脸上的两朵胭脂不自然地好似浮在了皮肤上。
虞素环带着他回了后堂,接下来都是各地来的客人。秦岭派、夏家堡这些本就在北周的名门正派不必说,连四方盟也派人送来了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