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老祖宗在京城杀疯了(285)
崔廷衍望着崔家满门祖宗的牌位:“哪一样?”
“官家,他准不准你替崔三接兵,叫你出京呢?”
崔廷衍埋在烛光中的面色沉到底。
半分难动。
“他别无选择。”
“世子,”李宴笑了,“或许,他有更好的选择。一个从来饱读诗书的文人之首,和一个掌管十万禁军的马上将军,你说,两相选择,他觉得谁会更合适?”
崔廷衍摇头:“莫要说笑了,十万禁军,是你依仗,莫要为了我崔家,失去先帝留给你的最后这点恩旨。”
“先帝留给我十万禁军,是要我保他!不是要他杀我!我偏不信,没了这十万禁军,你我皆退出了朝野十里之外,他还要为难你崔家,崔廷衍,你敢不敢与我赌这一回?”
“我不与你赌。朝野之事,从不涉及赌局,没有全定的把握,夫人,我不会叫你冒险。
“那我就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崔廷衍默了。
李宴何尝不知晓官家命崔家掌兵,只是为了逼迫她放下十万禁军之权。
她从不惧天子之怒,只这一回,她妥协至此,不是怕了他官家,而是为了崔世子。
她的夫君,她的爱人,她怎能看着他这样孱弱的身子上战场,遂以,出兵剿匪,这事她当一人承担。
李宴要做的事,崔廷衍拦不得,这本就是官家本意,崔廷衍到这一步终于看明白。
官家,他当真是忌惮他崔家,和永安郡主手上的兵权。
李宴将禁军之权交还给了官家,领西山两万兵马出南。
出兵这日,李宴偏要做得满城皆知,她特意打造了一口棺木,欲扶棺出征。
满朝文武皆证,李宴,她之衷心,天地可表。
只这一幕,生生刺痛了崔廷衍的眼。
他在城楼之上与李宴告别,望着她出征的军旗,羸弱的身形在风中被吹散,怎样也站不住。
他送过太多人出京,送过他大哥,送过他兄长,送过他家的叔伯,也送过他父亲,却从没有像今日这般,痛心至此,心碎得着不住瓣。
此一别,不代表什么。
或可代表天人永隔,或可代表,他与新帝的帝师一恩就此斩尽,也或代表,他们崔府,他崔廷衍,为朝廷所做,只能到此。
送新婚不过尔尔的夫人出京,望着她南去,却无可奈何,他之疾首,天下没人能体会。
这是第一回 ,他挫败如斯。
大军南去,崔太傅站不住身,新帝到底有些动容,他不想,永安郡主去的那样干脆。
望着她去的身影,他的野心浮现,区区两万军马,便是昔年的崔大将军也不敢就这般出京,这一去,她必死无疑。
她既死局将定,新帝终显出半分愧疚之意。
只因看见他旧日的夫子身形踉跄的太不像话,他近前,到底软了一句声音。
“太傅,楼上风大,还是快些回府吧……”
崔廷衍却推开了他的手。
新帝面色登时变幻,面上显愠。
只还来不及浮怒,却见太傅一口黑血喷出,人,立时晕了过去。
身边兰公公唤:“不好,太傅大人受风寒晕厥,速去传唤太医。”
第199章 大获全胜
崔世子病了。
崔家儿郎皆被崔世子派去了偏远的东北方。
崔府之空荡,像极了现下的李府。
大娘子带了李朝和李矜二人回乡返亲,府中住了一年的老太太一行人也在今年初被请回了青州。
现下,府上,真就只剩下李淑和李醉山。
原李淑也要去南边经商,可几道口谕,轻易就留下了她。
现下,府中大姑娘领兵南下,这时候,她还怎么离京。
她要留在京中,尽乎她所能,再助她最亲的长姐一臂之力。
“父亲,你也没想到,到头来,这府上,只剩你我二人了吧。”
李醉山闲赋在家,享儿女的恩惠,他听他这个三女儿的口音,倒像是在奚落他。
“是啊,没想到,为父最后,还要多多仰仗你。”
父亲是夸口的话,李淑却是认真之言。
“父亲,你放心,女儿,此生永不出嫁,我会在这府里,一辈子守着你。”
李醉山骂她:“混账东西,说的什么话,你怎么也和你大姐一样,都叫我不省心!”
李淑面上勾出些无可奈何的失意,她任凭李醉山说骂。
然这日,后门脚,却又有人来传话。
银鹃收了消息,将消息带到。
李淑打开纸条,冷笑出了声。
“他强逼着我大姐姐出京,拆离世子夫妇,却还想要见我?”
银鹃害怕:“姑娘,这毕竟是……”
是天子又如何。
是天子,她就当真怕他两分。
大不了一具尸骸送去。